第36章 道心禅意·十八[第2页/共3页]

女童道:“没甚么好戏可看了，我们还是先赶路去仙室山吧，他们几个可精着呢，必然一早便等着尊上了，定不能由着他们抢了先。”

经文念完了最后一句，供于香案上的金刚杵悬于纯如身前。淡色金光落在纯如身上，鬼气垂垂消逝，纯如面上没有痛苦，神采澹泊。

虚青皱眉，想要上前问问已经等着他们的惠岸，这花好月圆的时候，这副场面是个甚么意义。如何看，这都不像是与才子邀约，反倒是做好了一场法事的筹办。

纯如是紫云观里年纪最小的弟子。师姐们的保护，只是让她活到了最后。她用一把斧子，将那些人都砍杀洁净，拖着残损的身子，将统统师姐的遗骸理好，最后放了一把大火，将统统罪孽肮脏，全数付之一炬。

“好不轻易为尊上寻到一个上好的炉鼎，没想到被这么两个臭羽士搅和了。”暗影处传来一个稚嫩的女童之声，带着忿忿。

埋在肩窝的脑袋摇了摇，虚青低声道:“只是有些累了。”师兄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文霁风有些担忧。只是看虚青这副模样，定然是不想讲本身的苦衷，文霁风便由着他靠着，甚么都未曾多问。

惠岸微微垂下视线:“施主但说无妨。”

惠岸点头，复又跏趺坐于蒲团上，诵念《往生咒》。纯如迷恋地看着他的眉眼，合眼念诵的僧侣，身上镀着一层银色的月光，缥缈得如同她做了经年的一场梦。

男童似是想了想道:“想要抨击，有的是机遇，不必焦急。”

谌玖将这些事奉告虚青时，文霁风正帮纯如打理衣物配饰。想了好久，虚青还是没有将这些事奉告文霁风。

男童有些委曲地应了一声。暗影处掠过暗色的火光，而后便沉寂了下去，再也没了响动。

夜色阴沉，不远处的屋顶上，有一片月光照不见的暗影。

文霁风转头。虚青俄然伸手揽过他，将头靠在他肩上。师兄弟二人身量相仿，虚青略高一些，靠着文霁风的姿式有些别扭。

女童咬牙切齿道:“那是时候尚早，我才想着为尊上做些甚么。如果错过了尊上出关的时候，有得你苦头吃。”

纯如眉眼弯弯，轻笑道:“小师父说的是，可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小师父可愿为我一解迷惑？”

“不过一株浅显的灵花罢了，于尊上而言不过是食之有趣弃之可惜的玩意。你也不必这么活力。”安抚她的声音，是一个有些浑厚的男童之声。

“小师父。”纯如走到惠岸身后三步远的位置，惠岸正合着双眼，跪在香案前低声诵经。木鱼声停下，惠岸站起家，朝纯如道了一声佛号。本日的她特地解了道髻，盘了未嫁女子的发式，一身海棠红的交领襦裙绣着细细的芍药纹饰，加上谌玖归还的伶仃环佩，立于惠岸面前，巧笑倩兮。

一片薄云遮住了月色，金刚杵失了灵力加持，落回香案上。惠岸沉默好久，最后一声木鱼敲响，手中的念珠蓦地散了。断开的珠子，落了一地。

虚青没法，只对纯如道了一声：“愿道友得偿所愿吧。”纯如一笑，美目盼兮。

没有粮食，没有律法，没有活路。

心胸悲悯的女冠们，本来是救治病患的仁心医者，但是在官府困锁了全部村落以后，无端成了刀俎上的鱼肉。

惠岸一怔，不假思考答道:“这是天然，度世救人，本就是贫僧该当作的事。”

手指松开，纯如讷讷点头道:“小师父心机纯洁……是纯如孟浪了。”

男童有些迷惑道:“可你不是想捉些甚么，给尊上补补身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