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番外三教书[第1页/共3页]

明束素的学问根底不深，平素学得较多的是琴棋书画，这是我晓得的。但这个孩子实在早慧，在这深宫里摸滚打爬，熬炼出的敏感嗅觉和狠毒手腕，足以让任何一个成年人汗颜。我珍惜她的才调，又担忧她的性子过分过火，故而先带着她读史，想来对她来讲，是有些过于晦涩了。

我拿出做先生的严肃来，训了她一句。

明束素一边说，一边向我瞄来。

“先生是说，民气需求适应，但做甚么事情是顺民气，做甚么事情是逆民气，做甚么事情是节制民气，这些便是天子要考量弃取的部分么？”

午餐用罢，我按例放明束素归去歇息一个时候。

我抚过琴头，神采舒缓而暖和，行动亦是轻柔。

我想了想，她昨日未睡好，毕竟有我几分错误，且本日表示非常不错，便点头承诺了。从皇后派给我的两个嬷嬷那边探听到，明束素身娇肉贵，对贴身之物，以及床上之物要求甚高。我便向着她问道：

“甚么时候睡下的？”

侍女们摆好了琴案和琴，点上沉水香便退了出去。

我停了手，见明束素神情舒缓，一扫方才的委靡，不由地笑了。

我在宫中教书已有一年余，虽名为太子太傅，实际却没见过明子冉几次。明子染和子元也都有各自的先生，只每几日过来听我随便讲些书。

“是千万人之事。”

我轻声道。

那日她穿戴宫女衣裳，俄然拜访，请我收她为弟子，我内心有些怕这个精怪的小人儿，直言回绝了。可皇上宠嬖女儿，浑不考虑我的琴艺，与本来教明束素的大师们比，要差很多。一道旨令下来，我肩上就多了一份教皇女琴艺的兼差。

但是，自从应下三皇女教她操琴的事情，我又垂垂瘦了归去。父亲进宫探我后，还偷偷塞了两袋子金叶子，让我向御膳房买些零嘴儿吃。

“殿下，该用午膳了。”

我向着明束素暖和地问道。

明束素身边的宫女嬷嬷们皆不顶用，没有一个会跪着进劝她重视身材的。因她生来一股脾气，不喜听人劝戒。且仗着帝后宠嬖，凡有下人劝戒，她听了不耐烦的，一概逐出楚宫去。久而久之，楚宫里的人天然是唯明束素之命从。

明束素皱了眉头，本朝人加起来也不过是这么多，如果照风清嘉的说法，岂不是王不是王，民不是民了？

比方此曲，是描画初冬时候的野草，寒冬将到，野草能做的不过是极力发展罢了。

她却有了新的言词。

“束素不饿，先生可再多讲一些么？”

明束素坐的离我越来越近，一面望着我，非常好学模样。

可自她成为我弟子后，每一日都会带着亲手做的点心作为礼品。我才垂垂明白过来，皇女殿下于厨艺上是真的半点天赋也没有，且本身向来没尝过那味道惊人的点心。

但是，我亦朝明束素一眨眼，道：

我笑着道。

明束素嗓子有些沙哑，她倒了两杯茶，却不喝，而是从怀里取出一块包着的朱色锦帕，推向了我。

我先啜了口茶，随后保持面上严厉神采，胡乱吞下了统统的点心。

明束素听着这曲子，只觉风趣。她的耳朵未曾听过差曲，风清嘉本身创作的曲子，比不上名曲工致，但胜在新奇风趣，意境明朗。

明束素眨了眨眼，想要诓她，风清嘉还差得远呢。

“一来一回，也要两盏茶，束素真的好困。”

“方才摸到先生的衣料，甚是舒畅，不知可否借给束素一用？”

“读到紫朝女帝王琬平生。确切有几处不明。一是，王琬暮年非常激进，推行男女平权，又建新太学，选召各大族后辈入读，意在减弱大族权势，但是到了暮年，却变得非常保守，这是为何？二是，王琬为何选侄子继位，超出她最喜好的侄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