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鼠灾[第1页/共4页]
整件事情黄金童看在眼里,喜在内心。他本是来柳树沟学艺的,未曾想在高人以外又遇高人。我也很镇静,这是第一次赶虫,固然是些鼠辈,却也很有成绩感。之前的那些愁绪临时抛之脑后,很有放眼江湖,一展技艺的打动。
这五鼠当中,另有一火鼠,也叫野火鼠,人常取其毛织布,谓之火浣布,世人贵之,但作为赶虫人来讲,火浣布拿出来叫同业笑话,平常之物。再者,就这一头老鼠,身上外相有限,做出火浣布来也没甚用,小到只能做创可贴。
这仅仅是讲个风景,那种毒色邪淫的东西,不能碰,轻则久服伤身,重则倾家荡产,妻离子散,喝酒喝厚了,打赌赌薄了,抽烟抽暇了,正报酬人,不成不察。
我将浸满猫尿的破床单,一下扣在了那五只小鼠和一只小鸟上,小鸟在床单地下扭捏几下,从床单一角飞了出来,远遁而去。那五只小鼠闻到猫尿味,身子却早已软了。
鼠中之虫,非论多短长,能够不怕猫,但闻猫尿呛鼻,必瘫,这是万物相感之理,赶虫的精要地点。
张舒望家里有一只铜锅子,这可不是机遇偶合,而是张舒望从民国活到现在,还是个跑江湖走船埠的人,铜锅子是必备的。
黄金童问我刚才对猫做了甚么,我说使了尿尿的咒。黄金童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取此鼠至异地之法,必要养雌雄双鹤,将雌鹤运至雪霁山,待捕到香鼠,将香鼠困于一个小草笼以内,栓于鹤兵之上。鹤兵是指鹤腿上的一趾,可击鹰隼。然先人骑快马,吹鹤鸣笛,鹤鸣笛是赶虫人所做的一种笛子,此笛一吹,作雄鹤之声。此鹤误觉得雄鹤在快马之上,带鼠而飞。快马在前,飞鹤在后,就能将香鼠运至外埠。旧传,鹤是闻声而孕,雄鹤一鸣,雌鹤近之,并且鸡知拂晓,鹤知子午,鹤普通子午而鸣,平时鸣叫必是传孕,以是雌鹤可追千里。
我将辟毒鼠,装进了我的龟甲百兽囊,明天还要把这小老鼠练一练,练服了它,它才甘心供我差遣,练不平,放出去可就回不来了。
猫属阴,猫眼在子午卯酉时,瞳人如同一条线,在寅申巳亥时如满月,辰戌丑未时如枣核。并且猫满身都热,但鼻端始终是凉的,只要夏至那一天,鼻端是热的。我用毛巾沾了热水,先将猫鼻子捂热,然后盯着猫眼,双目运力,这是鲁蛤蟆教我的使虫咒的体例,我暗用心法,额头泥丸宫垂垂发热,此时猫眼也瞪直了,不再嚎叫。四目相接,眼神勾搭实今后,我口中念了个虫咒。
内里另有一头小白鼠,是鼠将军,我一看就非常喜好,那叫辟毒鼠。满身乌黑,无一根杂毛,在津津有味的吃蟹灰。此鼠辟毒,喜食青盐,虫书上说,鼠食盐则身轻。官方鄙谚是说,老鼠吃多了盐,会变蝙蝠,实际上只是身轻罢了。那辟毒鼠另有个别号,叫白盐快鼠,其平常行动极是敏捷,要在雨夜,电闪雷鸣,闪电一照之际,此鼠能行进里许,打闪的工夫,它能蹿出一里多地,以是极难捕获。此鼠来无影去无踪,是盗窃妙手。
睡着之前,黄金童拿着一支葵扇,一会给本身扇两下,一会给我扇两下,问些赶虫师承,赶虫经历,为甚么会有虫斑,我有一句每一句的支应着,不一会进入了梦境。
这头鼠,我也要了。
天气将明,张舒望受了半夜惊吓,大哥体衰,自先回屋内睡觉去了。
这五只小老鼠和那只小鸟均是异种,那只小鸟名作木周儿,五只小鼠中有一只鼠叫作兀儿鼠,木周儿与兀儿鼠同居一穴,这鸟固然不是鼠类,倒是鼠后,也就是鼠妻,那兀儿鼠是鼠王无疑,其他四只,有相有将。这事在尚书中都有记录,尚书中有一句“同穴之鸟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