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第八十五章[第2页/共4页]

若澄在碧云身后说道：“我甚么都没说。”

李怀恩伸手按着嘴，惊道：“那平国公夫人如何会请兰夫人看画？”

碧云端着铜盆从内里跑返来，几乎把盆里的水都洒了。素云斥道：“你这丫头，越来越没端方。哪个教你这么毛毛躁躁的？”

若澄赶紧用肉肉的手背擦了擦眼睛，点头道：“不是，我只是俄然想起娘娘了。”

素云正在系若澄发上的宝结，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吓了一跳：“女人这是如何了？但是奴婢动手重了？”

若澄坐在铜镜前面，顺手翻开妆台上的金饰盒，最上层有一对宸妃送的鲤鱼纹金镯子。

直至先帝驾崩，宸妃被拉去殉葬。那偌大的紫禁城，曾经熟谙的宫殿，再无她的容身之处。

朱翊深正清算着小桌案上的文房四宝，瞥了他一眼：“真正爱画之人，听到刘松年不会是阿谁反应。我若真的把画作拿出来，恐怕她连刘松年和马远都分不清。”

本朝建国以来就有让妃嫔殉葬的传统，宸妃虽舍不得儿子，也只能含泪从命。宸妃走后，晋王被新即位的长兄打发去守陵，这一去便是三年。

李怀恩没想到周兰茵这么快就走，感觉奇特：“主子，兰夫人有点不对劲。好不轻易来了，如何未几待会儿？”

朱翊深自小受正统的皇家教诲, 传授他的都是博学的翰林侍讲, 并且跟在先帝身边耳濡目染，于书画方面也算小有成就。但连他都不必然能看出一幅画的真伪, 周兰茵就更办不到了。

若澄一夜之间变成了孤儿，沈家不肯养个只会张嘴的女娃娃，姚家宣称早就与姚氏断绝了干系。最后还是宸妃怜悯若澄出身不幸，将她抱进了宫里扶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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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云年纪稍大些，在宸妃身边的日子最长。她想起阿谁暖和刻薄，从不与人树敌的旧主子，也是唏嘘不已。要不如何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呢？存亡都由不得本身。

李怀恩泡了茶端过来，朱翊深没接：“将本日守留园的府兵全数换了。叮咛下去，今后没我的号令，不准听任何人出去。”

周兰茵也不欲久留，扶着香玲起家道：“平国公夫人送了帖子来，邀你我去府上做客。到时我来接你。”

宸妃跟若澄的母亲姚氏是同亲，两家住一条巷子。宸妃暮年丧父，家道非常贫寒，经常靠姚家布施。厥后宸妃有幸进宫，一向未忘姚家的恩德，多方照拂。

“我有几幅同期间刘松年的画作, 有空也拿出来让你批评一番。”

统道二十九年，先帝因疾驾崩，皇宗子奉诏即位。但先帝还留了一道遗诏，要宸妃殉葬。

“夫人放心，我不会跟王爷说甚么的。”若澄小声道。她本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宸妃哺育了她，晋王府让她有容身之处，她心中感激都来不及，更不会去计算甚么。

香玲走到院子里的石凳中间，细心擦了擦，才请周兰茵畴昔坐。周兰茵坐下后，她带来的人挤满了本来就不大的院子，她便命除了香玲和李妈妈以外的人都出去。

当过宸妃身边的宫女有甚么了不起？她们的旧主子早就被拉去殉葬了。

眼下，朱翊深没空管女人之间的事情。他明日要进宫，正想着如何与他那位皇兄应对。他记得上辈子的事，如果不出不测，应当能够满身而退。

他并不想再走那条孤家寡人的路。那条路充满波折，走到最后浑身浴血，却一无统统。如果皇兄和他的那位侄子情愿放他一条活路，这辈子，他能够不去争皇位。

若澄瞪大眼睛，没明白周兰茵话里的意义。她为甚么要去平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