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自古人品非文品[第2页/共3页]

“……够了！”一向沉默无言的男人俄然吼了一声，吼完，右手抚上她的脸颊，粗糙的拇指冷静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仿佛低叹般道，“……够了。”

唐娇张了张嘴，讽刺的话，质疑的话，到了嘴边，却只剩下无法的感喟。

小陆住了口，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会，然后狭长的凤眼瞥向中间的仕女游园红木屏风。

唐娇望着那人，胭脂茶馆的大老板，商九宫。

“嘿，我可没筹算让她恨我。”商九宫自嘲一笑，“我这么做也是为她好。县令家阿谁痨病鬼想要纳她为妾，嫁给他还不如嫁给我，起码我不会让她守活寡。只是娇儿心气太高了，我必须敲打她一下，才气去掉她那一身的傲气，心甘甘心的嫁过来做妾……”

唐娇哭泣了一声，转过脸去看他。

“没有人会无缘无端的对你好。”小陆道，“商老板这么照顾着你，你还是新人的时候，他就捧你上位；你揭不开锅的时候，他就接待你在茶馆里用饭，一吃就是三年；逢年过节，还会送新衣裳给你，哦，你头上那根金步摇也是他送的吧……说句话啊，你筹算如何回报他？”

“有诗为证，芙蓉帐暖，*一度，不求永结同心，但求露水情缘……”

“是我的身材吗？”唐娇问道，眼泪在他指缝间伸展，“也是，我甚么都没有，就只剩这身皮郛，县令公子想要，商老板想要，你也一样吧？”

“谁都不要嫁。”他握紧唐娇的手，对她说。

“话已经帮你说完了。”他淡淡道，“给我报酬。”

“那盲眼平话人中年未娶，大要上虽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际上倒是一段干柴，一点就着……”

其他的，唐娇便不晓得了，他成了亲没有，他每个月去外埠做甚么，他的家在那里，家里有甚么人，喜好甚么，不喜好甚么，她十足都不晓得……

唐娇盯了他好一阵，才呵了一声，问道：“这话是你对我说的，还是商老板让你传达给我的？”

“不然还能如何呢？”唐娇负气道，“归正我也斗不过他们，干脆嫁畴昔祸害他们百口好了！”

“不要哭。”他低声说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着相互的呼吸，声音降落沙哑，“只要你不哭的话……我可觉得你做任何事。”

小陆面无神采地摇点头：“只是感觉你脑筋有病，花一堆钱跟人结仇。”

“没有人会无缘无端对我好。”她的下巴搁在他的颈间，小声哽咽道，“你想从我身上获得甚么？”

这几日她已觉出不对，茶客们看她的眼神饱含深意，更有人远远的对她指指导点，开初唐娇没明白是如何回事，直到某个美意的茶客委宛的对她说：“明天别那么早归去，留下来听听曹先平生话。”

说完，她就转过身，渐渐走出了胭脂茶馆，形单影只，背影苦楚。

“我现在就去把他杀了。”唐娇眼睛里滚着泪，冷冷道：“你别拦我，我已经做好了蹲监狱的筹办！”

外头，曹先生的声音顿挫顿挫的传来。

“又或者嫁给商九宫。”唐娇顿了顿，接着说，“他是个有钱人，传闻是个都城里的大贩子，不知为何会跑到这个小镇子上来。……哈，嫁给他，我就有穿不尽的衣裳，用不尽的胭脂水粉了，还能够让他把曹先生喊来，让他学鸟叫就学鸟叫，让他学猴子跳就学猴子跳，那部诬告我娘的话本，叫他一页一页吃下去……”

“找他没用。”小陆悠悠道，“如果没获得他的首肯，你觉得曹先生能当众说这部话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