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母亲[第2页/共2页]

他母亲细心地望了他一眼，呆了一呆，呐呐道：“我觉得，我觉得……”

周国公将母亲的神情全看在了眼里，不知为何，并未感觉高兴，反而有些莫名的烦躁。

如果十蒲月圆，或答应以借着月光看清望月阁的亭台楼阁，山川花木，现在天上的玉轮不过浅浅的一勾，望月阁中只看得见黑影幢幢的一片。

“琬儿……”

两年了，那么多个日夜，她被姑子们的诵经声滋扰了两年，不得安宁，她必然早就烦死了。

皇后当然不会说，她想做的事儿要做的事儿，都不会亲口说，而是要借别人的嘴说，还要借别人的手做。

小婢点头应了，却忍不住与魄渊对视了一眼。

他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一向躺在尼庵吧？

贰内心嘲笑了一声，这的确是月娘的心愿。可她已香消玉殒，并且迟了两年，如许的心愿得偿，对她而言有何意义？

他母亲低了头，非常不安，轻声问道：“月娘虽在长安长大，但魂归故里一向是她的心愿。现在心愿得偿，孩儿，莫非不欢畅？”

夫人舒了口气：“娘一向担忧孩儿舍不得月娘……”

周国公望着他母亲拜别的方向，沉默站立了好一会儿。他的面庞固然安静，眼中的火苗，却又燃了起来。

何如，风景模糊，却物是人非！

他母亲脸上一红，谨慎地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太子迟早会下诏，夫人何必亲身跑上这趟？”他掸掸衣袖，淡淡地问。

他母亲固然无法，但一打仗上他冷冰冰的目光，再看一眼杨氏，终究还是听话地随杨氏去了。

他快步来到外庭，让他安抚的是，魄渊仍候在那边。

他暗自握紧了拳头，声音却仍然安静：“他日，我定会向皇后劈面谢恩。”

实在，他晓得，她讨厌的不是那些姑子，是她们夺走了她的娘。

周国公瞟了母亲一眼，又是一笑：“难为夫人，远在九成宫，竟然还惦记取我那薄命的妹子。”

两个字刚出口，周国公就挥手打断了她。他叫来了一向候在内里的杨氏，面无神采地叮咛她道：“带夫人回房安息。”

周国公此次却毫不心软，他又笑了一声，一个字一个字渐渐隧道：“有夫人如许的娘，我那若命的妹子，若泉下有知，必然，安抚得很。”

他母切身子一软，差点倒了下去。

他到底还是体贴的，便主动问道：“不知夫人这么急着找我，究竟何事？”

魄渊拍开望月阁的门，一个十来岁的小婢子挑着盏灯笼，眼睛在魄渊身上一扫，又转到了周国公身上，眼里尽是惊奇，却并未几话。她上前见过了周国公，周国公微一点头，见她不但穿着整齐，连头发也梳得光滑平顺，不由问了一句：“这么晚了，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