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卢氏三考[第2页/共3页]
杜士仪来此之前的那些患得患失,早在到了卢氏草堂,又过了前头两次考问后消逝殆尽。现在目睹这位大师兄为人办事出人料想,又亲和风趣,他便安闲笑道:“不过四个字,量力而行。”
跟着裴三郎踏进那座几近依着山崖壁而制作的草屋,杜士仪却发明里头空无一人。这屋子里不像先头那位二师兄房中一样整齐高雅,坐席座垫扔得横七竖八,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也不是好好地搁在小几上,而是七零八落散落各处,乃至那些外袍袜子之类的衣物,亦到处可见。面对这类景象,不但崔俭玄的神采非常古怪,就连裴三郎的脸也黑了。
崔俭玄立时挺起了胸膛:“谁怕了?我崔十一这辈子就不晓得甚么叫怕字!”
一句讲义气抵得上其他任何大事理,一时候,本来打起了退堂鼓的崔俭玄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甚么传说中的大师兄,他很驰名么?算了,就冲着义气,我再陪你一程……不过杜十九,要真的是我答不上来的困难,那就怪不得我丢下你一个了!”
读完以后,他还带着几分挑衅的语气嘿然问道:“这首诗是昔日骆宾王七岁所作,应也算吧?”
杜士仪听到崔十一那打头三个字,就已经明白这家伙还在用心折腾,现在轮到了本身,他执笔沉吟半晌,想想之前杜十三娘正胶葛着本身那两句诗不放,他一时起意,干脆就提笔誊写道:“飞流直下三千里,疑是银河落九天。”
话音刚落,前头的裴三郎便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也不消欢畅得太早,二师兄宅心仁厚,他那一考几近大家都能通过。”
听了崔俭玄这洁净利落的答复,那卢望之顿时笑了起来,随即又看向了杜士仪。
杜士仪立即瞥了一眼裴三郎,见其还是毫不动容,也没有讲解的意义,这一次,他便主动开口问道:“叨教裴兄,刚才所试我二人的是……”
草屋七八座,越往里年纪越久,当被裴三郎带入那一座门前挂着形似竹筒风铃的草屋时,杜士仪忍不住瞥了一眼中间的崔俭玄。此时现在,这男生女相的美少年也不再是方才那大大咧咧没事人的模样,那张一开口就获咎人的嘴亦是紧紧抿着。只在发明他那打量的目光时,崔十一郎还是立即扭过了头。
“大……师……兄!”
“欸,不焦急不焦急,二师弟宅心仁厚也就罢了,可贵有人能通过三师弟那铁面考问,不轻易不轻易。须知这些年来,得以列名草堂弟子的,几近都是手持荐书而来的人……”
“遇人危难能及时相救,且不慌不忙还是持常心,光这一条便足证二君操行心性。更何况……”裴三郎顿了一顿,如有所思看了杜士仪一眼,这才冷冰冰地说道,“捕蝗无益与否临时不说,能不忍于民之饥而死的人,卢师必定也会取这份悲悯之心。”
“天然算。”二师兄涓滴不觉得忤,欣然点头后接过纸扫了一眼,又看向了杜士仪。
“这都只剩最后一关了,莫非你怕了?”
“好一个沽名钓誉,好一个量力而行!”卢望之抚掌大笑,随即便站起家拱了拱手道,“有请二位郎君,随我去见卢师。”
“卢师讲课,夙来有教无类,附庐听媾和我等并无辨别。”裴三郎仍旧径直自顾自地往前走,口中却说道,“只是若过了卢氏三考的弟子,卢师每月考问一次,倘若偷懒耍滑不思进取,则留观后效一月,若还是如此,今后也就不消留在卢氏草堂听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