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贵人相助[第1页/共2页]

春晓稳了稳心神，定睛望去，诚如那位报信的衙役所言，颠末河水浸泡和鱼虫啃咬，已经辨不清此人的长相，但那件天青色棉袍倒是再眼熟不过的，袖口处的小块补丁更是由她亲手缝制……

春晓接过布包，谨慎地层层翻开，暴露一只框上镶着金边、每个算盘珠上也都装点着一小块金箔的精彩算盘。

春晓含泪点头，将算盘重新包好，细心收在随身的承担当中。何天祥踌躇了一下，轻声问道：“春晓女人，你此后有甚么筹算，又筹办去那边安身呢？”

一旁的春华见了不由赞叹起来：“哇，这算盘好标致啊！姐姐，这当真是父亲留给我们的么？”

春晓想起叔父病中的叮咛，不由泪盈于睫：“本来是何老板，您不辞辛苦特地赶来，对我叔父确是情深意重，春晓实在不知如何报答才好……”

春晓模糊感觉迷惑，却顾不上细想，待帮工将袁瑞隆的尸身搬上马车，便拉着春华随何天祥出来，姐弟二人也上了车，守在叔父身边。

袁瑞恒、袁瑞隆兄弟二人幼年之时，故乡遭受大水，便跟着几位乡亲背井离乡，厥后别离在相隔不远的梅林镇和松福平静居下来。因为是外来居户，袁瑞恒身故以后，便由袁瑞隆做主，在镇外寻了一块坟场安葬，现在杨氏不管不问，春华年幼，春晓又是未嫁的女子，只得由何天祥出面，将袁瑞隆也葬在了那块坟场当中。

何天祥仿佛早有筹办，见春晓出来，抢先说道：“春晓女人，袁兄此次解缆前曾特地去铺子里寻我，除了那只镶金算盘，还交予我二两银子，说是临时存放在我这里，现在想来，许是他早有预感，在为本身安排身后事吧。女人不必多想，那二两银子，已经充足今次的破钞了。”

何天祥听了愈发不安闲起来，他红着脸摆摆手，随即想起甚么，忧愁地说道：“春晓女人，何某另有一事相告。唉，此事说来令人气结，在你们姐弟走后第二天，你，你那婶娘就带着后代们去投奔了唐掌柜了……”

春晓凄楚地点点头：“此事算不得出奇，只是那唐掌柜不似善类，婶娘跟着他，今后只怕会吃大亏，另有春彩……”

因为颤抖得太短长，她试了几次都没能将席子掀起，一旁的仵作等得不耐烦，上前一步撤去草席，连声催促道：“你们行动快些，我另有旁的差事呢！”

何天祥带着春晓姐弟来到自家布店后堂，慎重地取出一个蓝布包裹的物事递了过来：“春晓女人，这便是你叔父留在此处的镶金算盘了，还请女人收好。”

春晓虽死力忍耐，但想起袁瑞隆畴前的各种好处，还是忍不住大放悲声，春华此时也从姐姐怀中摆脱出来，看到尸首，先是怔了怔，随即也跟着放声大哭。

何天祥讶异地看着春晓：“事到现在，女人如何另故意机替旁人筹算，还是多想想你和春华此后的生存吧。袁家的宅子已经被那唐掌柜抵出去了，你们姐弟可有旁的去处么？”

正愁眉不展，一名衙役仓促走来，与那仵作私语了几句，仵作听了微微一惊，随即看看春晓，赔笑说道：“袁女人，你既已安排了帮工车马，怎不早些奉告小的，小人也好将袁老爷的身面子庞打整打整……得了，此事已了，烦请女人在这文书上按个指模吧。”

春晓抽泣着点点头，随即不由建议愁来。现下气候乍暖还寒，尸身的保存倒不是题目，只是这盘费该去那边筹措呢，何况，不管船家还是车夫，怕是都不肯接这运送命尸的活计……

那男人径直走到袁瑞隆的尸身之前，不断点头唏嘘，最后还落下几滴泪来。他随即转向春晓，感喟着说道：“春晓女人，鄙人何天祥，乃是你叔父的身前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