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識[第1页/共3页]

于正一步、一步地向山壁退去，这时他不知打哪来的设法，头也不回地朝洞口钻了出来。

少女咯咯地娇笑，如葱般的手指微掩说道:「胡说甚么呢你！」

「火伴…」

「对呀！从岛外来地，我们都唤作天上人」少女歪着头，仿佛于正摔着脑袋似的看着他。

「是梦吧？我们压根儿没有计画去山里露营，没有从山崖上翻车，而小卉，小卉也还…等，等等，露营？翻车？小卉？这些是甚么？我如何，如何一点也想不起来，那，阿谁桃花仙子呢？)」

「天上人？」于正迷惑地问着。

「呼呼，哈呼」按着胸口那不知何时，会迸裂而出的心跳，少年强忍着狠恶的鼻息，瑟缩在不着名的低矮灌木丛里。

「浑小子，我看你往哪儿跑！」刘建斌晃了晃手中的刀械，似是在赏识一头待宰羔羊，最后的奋力演出。

长时候地蹲坐，令于正的肌腱更加难以负荷，缓缓的山风，吹不干那自掌心和背脊不竭排泄的盗汗，在这存亡一瞬之际，他满身的神经紧绷到了极致，仿佛只要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便会硬生生将它扯断。

「(这，这就是身后的天下吗？)」于正怔怔地想着。

「你是天上人吧？怎地晕倒在那种处所？没有同业的火伴吗？」

「于正，给老子滚出来！」刘建斌的咆啸声回荡着山谷。

「(岛外？哪个岛？她到底在说甚么？)」

只见那乌黑的长发，轻抚着姣好的面庞，溽气使得少女的两颊出现了粉嫩的晕红，柳叶细眉下的杏眼，水灵灵的眸子秋波微转，小巧小巧的鼻子下，薄翼的朱唇贝齿，像极了匠人的艺品。

「别，别过来！」

「……于正，于正你出来，我们有话好好说嘛！」

连一点赶到悲哀的时候，都没有。

「是么？」少女猜疑地看着他。

「呃不，不是」

少女仿佛被蓦地窜出的人影吓了一跳，于正还没来得及开口，一阵血气上涌，便「咚」的一声，甚么也记不清了。

「于正！你他妈给我出来！我晓得你在这里」

「(反正不过一个死，只能统统交给上天了！)」于正默祷着。

「喂，喂！你醒醒，爷爷，爷爷快来帮手，有人晕倒了！」

「死瘸子，信不信老子一把火烧了这里？」

刘建斌从口袋里取出了打火机，「啪擦」一声，黑暗中燃起了火苗。

「唔…呃，这里，这里是那里？」于正扶着肿胀的脑袋说着

「水，水…」于正气若游丝地说着。

俄然间，于正颈子传出一阵挠痒，这压死骆驼地最后一根稻草，让他一个激灵地失声大呼，跌坐在身后的山壁。

刘建斌已不似先前般软语，他胡乱地舞动手中的生果刀，怒不成遏的咆啸着。

「嗯…那你的火伴呢？」

恍忽间，一道强光直逼得没法展开双眼，当缓缓展开眼廉的顷刻，一棵棵桃树洒下如少女脂粉的花瓣，氛围中充满着甜腻、又沁民气脾的香气；树林间，一个穿戴黑袖长服，镶着金丝纹案的少女，穿越在落英缤纷间，朵朵红花顷刻相形失容，少女一举手、一投足，环抱着气旋花舞，仿佛是花间的精灵。

「躺着吧！你的伤可还没病愈呢！」一个衰老的声音说道。

「啊！」

「呀！还没问你叫甚么呢，我是墨蝶」

「呀！你，你是谁？」

「怎，如何了？」一双细白的足踝，将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了床榻前，玄色袖袍卷至手肘，暴露了乌黑无瑕的肌肤，右手半握着一条沾着污渍的湿毛巾，还在答答地滴着水珠子。

「跑，再跑啊！」刘建斌的声音越来越靠近，好似一伸手便能拽着他的胳膊，于正像企鹅走路似的，只能冒死地，朝着不知通往那边的山口进步；这洞口更加前行，却越益狭小，坚固的土石更甚刀械地撕咬着每一寸肌肤，又像是嗜血的怪客，常常见血，却更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