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殡[第1页/共2页]

山伢子去找徐四说，徐四头不抬眼不睁，一边儿筹办着食材一边儿问道：“睡觉前你不是说归去就没命了吗？”

山伢子从速跪到棺材头里，捧起瓦盆儿，八个男人钻到杠子底下，蹲好了马步儿，肩头上吃上力。

徐四的嘴边仿佛暴露一抹笑意，但浅得很难说那是在笑，说道：“好孩子，口静、心实、性子稳，好。”

许是听到了摩托的声响，大门拉开，后爹先是一愣，随即迈出门槛，三步并做两步向山伢子走来。

中间后爹想让山伢子起来歇会儿，让小儿子替他跪会儿，但被徐四拦住了，说山伢子有孝心，自古以来，仁孝为先，这是功德儿，何况人这一辈子，生一回死一回，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儿，不差这点儿工儿夫。

第3章：出殡

后爹答道：“我姓李，伢子跟他娘过来时都十岁了，我没让他改姓儿。”

徐四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说道：“行，我送你归去。”

徐四点头：“你如果情愿，你后爹也不反对，你就来，我说过的话不改。”

山伢子拉开门，看到徐四坐在棺材头里，脸冲着棺材，月光映着雪地，晃得徐四的脸有些诡异。

山伢子低着头把梦里娘说的话奉告了徐四，徐四停动手，扭过脸看着他问道：“那不过是个梦，你就那么信赖你本身做的梦？”

山伢子有些不测，问道：“四叔，我还能给你当伴计吗？”

念叨了两句，俄然想起来，问道：“伢子，这是谁呀？”

到屋里坐下，徐四跟后爹说：“大哥，我晓得伢子姓石，但我不晓得是不是随你的姓儿。”

山伢子没听明白是甚么意义，但感觉四叔是在夸他，就低着头没吭声儿。

山伢子点头，后爹搓动手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个多小时，开到了山伢子家门口儿，大门还没修，一边儿关着，一边儿堵了个麻袋。

不等山伢子说话，徐四先说道：“我姓徐，别人都管我叫徐四，我在镇里开了个小馆子，明天朝晨，你家孩子跑到我门口翻渣滓，我就让他在我那儿睡了一觉。”

山伢子高举瓦盆儿，‘哗啦’一声摔得粉碎，徐四扬手撒一把纸钱儿，拖着长音儿喊道：“起……”

后爹感激地说道：“那好啊，感谢他徐叔儿了，只是我家穷，不晓得拿甚么报答。”

山伢子有点儿慌，今后退，后爹赶紧站住脚，看着他说道：“伢子，昨个儿的事儿你刘叔儿都跟我说了，爹是闹撞客了，他们四五小我都按不住我，到朝晨才好，伢子，你没事儿吧？”

山伢子低着头答道：“不敢问，怕吵着四叔。”

不晓得甚么时候歪着了，模糊闻声有人在说话，又像是念佛，山伢子一激灵醒过来，不晓得是甚么时候，轻手重脚的出来，到后爹那屋看了一眼，后爹和弟弟睡在炕上，但四叔不见了。

山伢子说不出事理来，但就是感觉梦是真的，用力儿点头。

山伢子展开眼，天已经黑透了。

后爹听了就不言语了，一个是感觉徐四说得在理，另一个是感觉徐四透着股子仙气儿，不敢违逆他说的话。

徐四摆手：“我也是个半吊子，不指着这个挣钱，我看伢子这孩子挺结壮的，你如果情愿，就让伢子到我阿谁小饭店儿帮工，我管吃管住，等他年满十八岁，我再给他补人为。”

抬棺的人午餐前到的，刘家婶子过来帮着做的饭，不求好，尽管饱，白面饼子杂碎汤，撒上葱花儿就着姜。

第二天起早，刘家婶子给山伢子送来孝服，山伢子披麻带孝，从早上一向跪到中午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