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闭月羞花[第2页/共2页]

郿坞朱门敞开顷刻，酒气裹着脂粉味撞入鼻腔。吕布蹙眉避开醉酒的西凉将领，画戟在青砖上拖出火星。回廊转角忽起环佩浊音，他本能地横戟防备，却见个捧琴女子惶恐后退，素纱披帛缠上戟尖小枝。

王家的后院破败不堪，王允独坐残垣。他指尖抚过西凉兵打砸后的破砖烂瓦。远处郿坞灯火如妖星，映得他手中密信字字泣血："羌兵掠陈留，妇人放逐粮。"绢帛忽被扯破，碎屑飘向太液池，池底沉着百余具投缳的宫女，她们的银钗正被西凉军熔铸成小钱。

更漏滴尽时，司徒府密室烛火骤亮。貂蝉望着铜镜中改换的妆发，金步摇垂珠映着眉心血痣，恍若当年在并州雪夜，父亲被西凉铁骑踏碎前，蘸血在她额间点的守宫砂。王允的声音自屏风后传来，每个字都渗入剧毒："明日郿坞夜宴，吕布将军当值，你现在另有机遇悔怨，我的女儿。"

王允瞳孔微缩。半月前在灾黎堆发明这女子时。粗布麻衣掩不住通身气韵，辞吐间竟识得河洛古篆。最妙是她抬眼时那抹哀艳，似洛神临水照影，又似精卫衔恨填海。

"相国..."李儒黑袍曳地而入，袖中《谏疏》已被盗汗渗入。他望着满地狼籍，恍忽想起洛阳焚城那夜，好笑本身竟然觉得相爷是驱狼吞虎，那里想到不过是为了一时欢愉。案头堆叠的奏章被酒液染成赭色，最上方那卷"请停铸小钱"的谏书，恰是他三日前的笔迹。眼中又多了几分哀思，想必除了本身，也没有人不讨喜的上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