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招贤纳士[第1页/共3页]
残阳如血,兖州郊野上连缀的麦浪镀了一层金边。新垦的田埂间,农夫赤脚踏过潮湿的泥土,将青州匠人改进的曲辕犁深深插上天脉。赵云银枪横在马鞍上,远眺最后一支山贼崩溃入苍茫暮色,身后轻骑高举的“赵”字旗沾满烟尘,却掩不住流民膜拜时高呼的“万胜”之声。城郭外新垦的荒田间,曲辕犁剖开板结的地脉,老农颤抖的手撒下今春第一把麦种。
“泰山郡户籍新增七千户,半数来自青州流民。”简雍抖开竹简,眉头却舒展,“只是徐州来的盐队,克日屡遭劫夺。”“箭镞上...有陶谦部将的徽记。”
荀攸踉跄半步,左耳“听道”之能猖獗鼓噪——刘备的心跳如战鼓擂动,血脉中奔涌的竟是破釜沉舟的断交。他闭目长叹,终究明白展昭为何要在现在发难:兖州新立,百废待兴,恰是借流民之势突破桎梏的绝佳机会!
刘备跟着嘲笑,“那就让子龙去徐州送份大礼,把截获的那批西凉战马,连同‘陶’字断箭,一并交给糜竺。”刘备将染血的箭镞拍在案上,嘲笑如刀,“再奉告他,琅琊盐道的匪患,兖州管了!”
刘备眸光骤亮,正欲开口,展昭却俄然一手按在坐垫上,霍然起家!“请玄德公马上下招贤令——广招天下贤才,非论出身,只问贤达!”
“昭姬女人可安好?”刘备俄然问。
“等不起!”展昭厉声打断。东郡郊野的惨状历历在目,饥童蒲伏在土坑中刨食草根,老妇用最后一口粟米喂给病笃的孙儿,“等世家高门恩赐仁义?等他们开恩让豪门后辈入仕?公达,你听!”他猛地推开轩窗,夜风裹挟着流民夯土筑墙的号子声涌入,“这兖州的冻土下,埋着多少冤魂的哭嚎!”
荀攸怔怔望着剑尖,忽地轻笑出声。他整了整混乱的衣冠,从袖中抖出半卷《盐铁论》:“攸七岁读此卷时,曾问祖父——贤能文学为何宁死不改税制?”指尖划过竹简上“民困则国危”五字,“彻夜方知答案。”他俯身拾起摔落的玉冠,重新戴正,“这招贤阁的考题……攸亲身来拟。”
刘备眸光骤亮:“若遇大奸似忠者…”
窗外忽有疾风掠过,一片枯叶飘落案头。展昭双指捻起枯叶,叶脉在他掌心燃起幽蓝火焰:“戏志才脱手了。”洛阳的暗哨同一将重心搬到了泰山,“曹操要的不是诽谤,是逼陶谦自乱阵脚,好吞徐州残部。”
“以是招贤阁需立‘三考’。”展昭指尖燃起幽蓝火焰,火中闪现文武两种幻象,“一考其能——献安民策、强兵术者,不管黄巾白身,皆可招考;二察其心——凡鹤立鸡群者,由我以众生瞳窥其内气,虽不能尽辨忠奸,却能见杀孽血气;三同其志——”他推窗指向城外新立的丈高石碑,碑文殷红如血,“凡入阁者,需明我等之志,若道分歧,大可一走了之,不必苛责。”
“以是要设‘缓’局。”展昭轻笑,推窗指向东方。夜色中模糊可见洛阳方向的天涯泛着暗红,那是未熄的余烬,“蔡师已携文儿移居东郡,他昨日来信,愿在泰山脚下重修‘熹平书院’。”
刘备玄氅下的手按紧剑柄。俯身抓起一把混着麦种的泥土,任其从指缝簌簌而落:“陶恭祖忠诚父老,断不会行此卑鄙之事。”
“公达可知洛阳焚城那夜,我看到了甚么?”展昭裂纹瞳孔幽光暴涨,“太门生骸骨堆积如丘,只因他们出身豪门!十常侍卖官鬻爵时,颍川荀氏可曾为百姓发过一言?”他甩袖震开荀攸的手,茶案下水痕凝成“民”字,“若天下才俊尽困于家世,汉室才是真的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