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民以食为天[第2页/共2页]

每一片残简皆浮空扭转，篆字从翰札中剥离，化作金芒融入斗拱。廊柱上的《蒹葭》《离骚》诗句竟如活物游动，字字泣血，句句含光。淮水被文气荡漾，浪涛中闪现出上古先民耕耘的虚影，耒耜破土的声响与星辉共鸣，震得诸侯衣袍猎猎作响。

"天下粮仓"四字如血烙金，顷刻烧透层云。宫阙深处传来编钟轰鸣，一道沧桑嗓音震得淮水倒流：

鼎身忽现七十二道裂缝，每道裂缝中排泄乳白文气，如蛛网般连接诸侯麾下谋士的眉心。

"刘使君！江东的'烧春'可敢共饮？"

杨修额角盗汗渗入玉冠。他俄然瞥见荀彧垂眸不语，灵光乍现："丞相，此题当请文若先生！荀家十二卷《劝农书》字字如金，最适此景。"

苍穹裂缝中，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将文道宫阙映得通透如琉璃。

又过一日，天涯忽有闷雷转动。

张昭深吸口气，踏出第一步时，怀中的麦穗俄然生根抽芽，藤蔓顺着玉阶疯长成金色的图腾。

"文道首题，何谓民食为天？"

刘备轻抚麦穗回身，目光扫过跃跃欲试的庞统与诸葛亮，终究停在张昭身上："子布，你去。"

刘备反手将空坛掷回，陶器擦着孙策耳畔钉入船面："诗是枭雄诗，酒是豪杰酒。"

他望着宫阙虚影中渐次亮起的明灯，每盏灯芯都跃动着熟谙的金芒，泰山书院的晨读、琅琊港的船歌、豫州田垄的夯声......

淮水的晨雾还未散尽，鹿鸣台残破的旗号上已凝满露水。刘备倚在观礼台的断柱旁，指尖无认识摩挲着老农遗留的麦穗，内心想着的是展昭昨晚对话的末端。

远处江面忽有惊涛炸响，十艘赤帆楼船破雾而出，船头朱雀旗猎猎如焚。

许褚扛着陌刀开路，刀锋上还粘着冀州流寇的血痂。

混乱中，唯有刘备的荆冠垂旒纹丝不动。

文道之气自裂缝中奔涌而出，凝为本色的青色光雾，如龙蛇般缠绕宫阙。

"稷宫重现......"诸葛亮羽扇坠地，额间龙纹灼如赤金。

三日前被王气扯破的苍穹裂缝中，万千星光如瀑倾泻，在鹿鸣台上空交叉成巍峨宫阙的虚影，飞檐斗拱缀满稷放学宫的残简，廊柱缠绕着金纹，而正殿匾额鲜明是甲骨文刻就的"文道"二字！

鲁肃怀中的《吴越开荒录》主动翻页，句读化作蝌蚪文游入门路；荀彧的《屯田策》竹简展开时，竟有麦苗从简缝中破土而出，根系扎进玉阶裂缝。

庞统袖中《荆州水利图》无风自展，图中水沟竟随文气活动而改道；巴蜀的法正才方才坐船达到，怀中的《西川堪地志》竹简就已经噼啪炸响，山脉走势在星光下悄悄移位。

宫门轰然敞开，七十二道玉阶次第亮起。文道之气化作青玉台阶，脚踏之处便绽放金色稻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