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星河在上，人世在下[第1页/共2页]

"一拜江山——"

吕布在万众惊呼中扯落战袍，悄悄的披在了貂蝉的身上，疤痕交叉的脸庞贴上貂蝉的眉心，烽火淬炼出的凶戾，现在化作指尖一缕颤抖的和顺："老子不会说标致话......"

展昭望着银河轻笑出声，此生寻觅的时候，竟在吕奉先的婚宴上寻到了。他俄然拽过张辽的玄甲擦净酒渍，在对方懵逼的眼神中走向马厩，是时候让那首抄了五年的婚书见见仆人了。

"二拜英魂——"

星火在掌心聚成求婚的雁阵，又怕冒昧似的倏然散开。

"好战之士、流浪之人，九原城门永不落栓！"他蓦地挥戟斩断意味诸侯盘据的七色绶带，绸缎碎片如蝶纷飞，

孙家的虎纹旗无风主动，西凉马腾派来的马家大郎手中的酒盏出现波纹。鲁肃的广袖下，记录《北疆盟约》的绢帛被盗汗渗入。他们瞥见流民抱着麦种涌向祭坛，瞥见幽州老兵将断刀埋入冻土，更瞥见吕布眼底那团灼烧了三十年的烽火，正垂垂凝成保护者的星芒。

数万流民的嘶吼与狼骑铁甲铮鸣汇成大水，惊得曹军密探袖中信鸽振翅欲逃。展昭的神情微微颤抖，他望着祭坛上那道如山岳的身影，俄然想起虎牢关前飞扬放肆的虓虎，给它一片值得保护的山林，自会化作庇佑众生的神只。

貂蝉的嫁衣在星火中流转如霞。匈奴王帐的锦缎裁作十二幅裙裾，金线绣出的北疆二十八宿跟着行动明灭生辉，额间坠着的狼牙额饰精美非常，是吕布摧毁左贤王庭那夜，从狼王椅上扯下的战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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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家国土，寸步不让！"

腕间红线俄然发烫，蔡琰在驿站弹奏的《凤求凰》随风飘来，恍忽与另一个时空的枪炮声堆叠。

子时的更鼓惊起寒鸦时，九原城头的篝火仍未燃烧。吕布抱着醉倒的貂蝉踹开洞房门，却见案头堆满流民送的"贺礼"：掉毛的狼毫笔、豁口的陶碗、乃至另有裹在破布里的冻梨。他嗤笑着将人轻抛在皋比榻上，回身从梁上取下个木盒，内里是熔了未央宫宝玉残片打的簪子，坠着颗从匈奴王冠上抠下的东珠。

吕布抓起把混着胡血的冻土洒向篝火，烈焰腾起三丈，映出云中郡祠堂里七百个知名牌位。貂蝉腕间银铃轻振，和着流民中俄然响起的埙声，苦楚的调子漫过残破的箭楼，惊醒了城砖裂缝里甜睡的麦种。

展昭的白衣在檐角猎猎作响。他望着篝火旁相拥的身影，裂纹瞳孔里映出宿世琐细片段：未央宫冲天烈焰里残落的貂蝉，白门楼染血的方天画戟，另有陷阵营的失传，张辽的半生落寞。

貂蝉的泪珠坠在狼牙额饰上，溅起细碎星辉。她扯断束发的红绳，三千青丝如瀑倾泻，在吕布惊诧的目光中，将两人发丝紧紧缠作结："吕奉先，我要你活到白发苍苍，活到并州孩童皆不识战鼓。"

银河在上，人间鄙人，乱世烽烟中终究亮起一缕和顺的曦光。

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他喉结，"若敢早死，鬼域路上我剪了这结！"

陈宫的祝祷声裹着塞北长风。吕布俄然单膝跪地，画戟横陈膝前。貂蝉的红纱拂过冻土时，十万军民齐刷刷跪倒，甲胄与粗布衣袂摩挲声如春雷滚过荒漠。

"昭姬本年十八了......"展昭无认识摩挲着袖中荷包，那还是那年火烧洛阳时蔡昭姬仓猝给他的护身符，一晃也是这么多年。宿世的蔡琰走过十里焦土，平生不幸，此生毫不让烽火再焚毁她的诗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