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残墟新芽[第1页/共2页]

诸葛亮望着男人甲缝里漏出的草屑，俄然轻笑："周将军靴底沾着汝南红土，肩甲凝着淮北晨露，这'赃粮'莫不是从葛陂水寨截获的？"

诸葛亮摩挲着新得的弹弓，文气在指尖凝成金线。宫墙外的野桃树俄然无风自落，花瓣飘过燃烧的匪寨，落在流民孩童的算盘上。

一支驽箭"哆"地钉入身后树干，箭尾绑着的布条浸满血渍："十三里外葛陂湖，匪首雷薄聚众八千......"

子时的更漏声里，展昭拎着酒壶蹲在宫墙缺口。

"智囊当时......"

护城河漂满的水已经清澈，城墙箭垛里竟长出碗口粗的野桃树，守军摘果子的竹竿与巡查的长矛交叉如林。

"咳！先生们这是要去寿春？"

"关将军上月斩了刘辟龚都，这些是收编的黄巾旧部。"周仓的大刀劈开道旁波折，

"荆州来的流民安设在颖水西岸，徐州匠人重修了官道。"张昭的玉笏敲了敲墙面裂缝，那边塞着《九章算术》的残页，

暮色淹没官道时，寿春残破的表面闪现在地平线上。

夜风卷着狼嚎掠过残垣时，关羽的青龙刀正在月下淌血。百颗匪首挂上城墙的顷刻，诸葛亮瞥见张昭冷静展开《泰律》，将"主谋不问"的条目朱笔圈红。

"现在白日扛锄头，早晨练劈砍，比正规军还凶悍。"

诸葛亮勒住缰绳，额间龙纹在薄曦中微微发烫。影象如裂帛般扯开：那日漫天星斗坠入识海，万千"诸葛亮"的平生碾过经脉，终究化作掌心这簇重生的文气。现在不晓得算不算是故地重游，烧焦的芦苇荡竟已抽出嫩绿新穗。

诸葛亮清楚瞥见虚空中堆叠的影象：曾经的仲氏皇宫燃着冲天烈焰，玉玺碎片在龙椅上泛着死光；现在同一片废墟上，流民正用推平宫殿，琉璃瓦磨成纺锤。

"吁——"

诸葛亮俯身拾起半片陶罐，罐底"仲氏御用"的朱砂印还未退色，现在盛着新熬的小米粥，正被个瘸腿老兵捧在手里。远处校场传来关羽练习新兵的呼喝，偃月刀寒光掠过处，麦穗与枪尖同时低伏。

焦土气味漫过徐州界碑时，展昭正蹲在道旁戳弄一株野草。玄色鹤氅下摆沾满泥浆，裂纹瞳孔倒映着草叶上固结的血痂——这是客岁袁术五十万雄师溃败时，渗入泥土的亡魂残血。

周仓的吼声震落崖壁积雪。这黑塔般的男人倒提青龙大刀，赤脚踩在滚烫的米粒上也浑然不觉："哪家的粮队这么豪阔？洒了半石粮都不断！"

展昭的鹤氅扫过车辕："周爷的刀法倒是精进了，上月砍翻三船水匪的威风呢？"

"使君熔了二十万斤兵器铸耕具。"展昭的星火点在老农脊背，那边有陈登亲身烙下的屯田刺青，"现在这些刀剑的煞气，倒是能吓退田鼠。"

车轮碾过龟裂的地盘，道旁残破的旗号俄然无风主动。诸葛亮清楚瞥见旗杆下埋着半幅铠甲，护心镜上"仲氏天子"的篆字被箭簇劈成两半。更远处，几个戴斗笠的老农正在翻耕地盘，锈迹斑斑的断剑与粟米种子一同埋进犁沟。

"使君说皇宫的物件太倒霉。"张昭的嗓音自染缸后传来，他广袖卷到肘部，小臂沾满靛蓝染料，"不如拆了给百姓挡风遮雨。"

曾经纸醉金迷的仲氏皇宫，与面前灯火透明的纺织作坊堆叠如蝶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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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封求援信了。"周仓扯碎布条塞进刀鞘，"那湖里沉了袁术三百箱黄金，各路蟊贼抢得船都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