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海潮识人[第1页/共3页]
"他贪财,因为商路是用命搏来的;他莽撞,因为慢一步就会葬身鱼腹。"
一块燃烧的船板砸在护盾上,映亮他通俗的眉眼,
"子方,你吓着孩子了。"
展昭俄然横插半步,星火悄悄化去那缕杀机,
展昭俄然拎起少年后领,"子仲备了拂尘宴,再不去鱼脍就不鲜了。"
诸葛亮转头望去,正见糜芳把敌将头颅系在船首。
"扶余王庭的贡船!"糜芳对劲地弹了弹耳坠,珍珠在暮色中泛着血光,
"智囊这就冤枉人了!"
他无法地抽走糜芳腰间酒囊,"这厮上月私吞三船珊瑚,全卖了给海员打牙祭。"
诸葛亮被展昭拉到礁石火线,文气主动结成护盾。
袖中指尖无认识蜷起,文气凝成细针藏在掌心。
"展先生。"少年俄然拽住玄色鹤氅,"如有一日……"
"弹劾个屁!"糜芳吐出口血沫,"老子抢返来的粮够十万雄师吃半月!"
"不会有那日。"
糜芳在身后嚷嚷要带诸葛亮逛赌坊,被太史慈一箭射飞了发簪。
诸葛亮怔然望向海面。
咸涩的海风俄然裹着雨星落下。诸葛亮望着糜芳勾肩搭背的背影,那些宿世此生的边界,在这一刻的海潮声里完整恍惚。
糜芳俄然回身,镶玉匕首"唰"地劈开酒坛封泥:"小先生尝尝!辽东的虎骨酒!"
顺着指尖望去,一艘包铁楼船正破浪入港。船首撞角上凝着暗红血痂,桅杆吊挂的"糜"字旗缺了半角,船面海员暴露的臂膀上纵横着新旧伤疤,正呼喊着将成箱的辽东毛皮卸下舢板。
"兄长!那叫提振士气!"糜芳涨红着脸辩白,镶金牙的老卒们躲在货箱后暗笑。
"你看的是果,须得见因。"
虬髯大汉踩着缆绳腾空跃下,镶金嵌玉的踥蹀带撞得腰间算盘哗啦作响。
他左耳缺了块耳垂,却戴着枚鸽卵大的南海珍珠,豪奢与凶戾奇特地糅杂在这张脸上,恰是让关羽恨得牙痒的糜芳。
乱世里的善恶向来不是非黑即白,而是血与火淬炼的保存之道。
"子方叔。"
糜竺的呼喊自栈桥传来。
海风卷着糜芳的吹嘘散入暮色。诸葛亮怔怔望着唾沫横飞的男人,那些关于"糜芳叛逃"的影象俄然变得恍惚。
咸涩的海风俄然灌满衣衿。
"是辽东公孙家的船!"糜芳瞳孔骤缩,踥蹀带上的算珠叮当乱响,"他们上月劫了我们三船粮草!"
诸葛亮额间龙纹明灭不定,那些被吞噬的"诸葛亮"影象正在重组,或许麦城雪夜的叛逃,本就是被绝望碾碎的另一种能够。
"感觉冲突?"
他瞥见糜芳独站在船首,珍珠耳坠在箭雨中晃成虚影,镶金匕首批示着商船以不要命的姿势撞向敌舰。
额间龙纹俄然滚烫。诸葛亮面前闪过五丈原的秋雨,那些因粮尽退兵的遗憾化作喉间灼痛:"若……若亮处叔父之位……"
展昭俄然传音入密,指尖星火在诸葛亮眼底烙下幻象:多个时空的糜芳如走马灯扭转,有的跪地告饶,有的战死疆场,更多的是现在这般在惊涛骇浪间狂笑的剪影。
展昭广袖轻振,星火托住对方下坠的身形:"子方又劫了哪家海寇?这珍珠成色够在许昌买个铺子了。"
他俄然拽过个独眼老卒,"不信问老吴!那晚我们……"
这对兄弟像光与影的两面,却奇妙地维系着某种均衡。
展昭指尖星火点在龙纹上,将麦城雪夜的影象封入深海,
"走了。"
珍珠耳坠沾了血,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芒,那男人却哼着俚曲,亲手给受伤的老卒包扎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