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满池水月清辉远,正是鸳鱼欲上时[第1页/共4页]
“不成不成,要叫陈小郎君。”华练转了一个圈儿,笑吟吟,向今昭揭示她这女扮男装的模样。
朱徒弟低头,莞尔,淡淡地回了一句:“多汇集些,前阵子你不是得了一个古方?若将这水月清辉代替方里的油脂,会更好。”
“……我有点不想再听下去了。”玉卮扭头。
像栖枝一样好吃,这是今昭对鸳鱼的熟谙,可当鸳鱼入口,她便感觉,以她小我的口味,鸳鱼之味,赛过栖枝。
鸳鱼只要雄鱼,是以它们每年的八月十五,都要游到三千界的湖泊中寻觅尘凡间的雌鱼,在玉轮水面的倒影里合欢,而后鸳鱼们返回六合,产下后代。
今昭撇了撇嘴,想来这一群人也是八荒中人,乱来几小我类题目不大,便略微放心,一整日在船上闲坐,时而劝残荷听雨,时而沽温酒吟风,非常清闲,不知觉便到了早晨,一轮满月圆好当空,蔓蓝也把库存里拿出的应节之物备好,跟着世人随便坐着,看厨事架旁有条不紊地备着食品的朱徒弟和茶事阁那边煮着饮品的陈清平。
陈清平已经摆好了柳刀案板,拿了方才钓上来的鸳鱼,毫不包涵地开膛破肚,从鱼肉里剔出一根王字型的奇特鱼骨放在一旁,把鱼肉大要锦鲤一样的纹路连着鱼皮剥掉,将鱼肉片成略有些厚度的厚切鱼脍,用小碟子盛了,伸手让鱼脍接了多少水月清辉,便连着那浅金色的水月清辉和鱼脍一同放入口中。
华练摇了摇手指,一副欠锤的风骚相:“你这小姑子,思虑甚多,我们怎会卖你?”
今昭到底是经历了唐朝的太岁小学毕业生,不费吹灰之力就记着了这些乱糟糟的信息,还不忘挑刺儿:“那我和老宋呢?”老宋那张脸一瞧就是混血,还是那种混的乱七八糟天下大同的,还能如何讳饰?总不能扮女装吧。
华练拍了拍今昭的肩膀:“未料及阿昭妙龄之姿,于后代之事,见地奇诡更胜神魔啊。”
不出还好,这一出门,她便惊奇地发明,清平馆的白墙黑瓦院落屋子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二层船楼的画舫,她的居处在舱底,一层船面舱面,有些案几书画,另有茶事阁,珍玩架和小风炉厨事架等物,二层更是风雅,清风如罗幔,吹入绣春花,那种榻榻米式的安插上有小案锦毯,仿佛随时都能够高卧清谈,而窗边的胡床,能随便搬到二层船面,顶风临水,坐观闲花。
唐时人们喜食月团来祭奠仲秋,而这魏晋南北朝时,也有拜月粥、月藏茶、兔儿果子等应节小食,特别是水月清辉,在八荒界是一种一年只要这一日才气见的天水异相,也是仙家神水独一慷慨赠送下界的时候。
华练笑嘻嘻地解释:“来往士大夫和名流,平头百姓想都不要想,我动了点儿手脚,现在么,我与小清、卿卿、朱朱是陈家四兄弟,我老幺华练,唤作陈小郎君,与二兄清平三兄能垣一同寻觅大兄,玉卮是我们四兄弟的妹子,陈家女郎;老元是河东袁氏,小清的老友;老周带着青婀、蔓蓝、桃夭这三个娇小的,是江东周家,周郎以后。我们这些人凑在一起,只是因为倾慕山川,心向隐逸,便散尽家财换画船,沿水四周游历,清平擅庖厨,若遇见心仪名流,便相邀画舫一聚——千万记着,不管到了哪个年份,甚么处所,都是这一套说辞,而清平君,是天子赐赉小清的雅号,庖厨技艺家属传承,是以家主都叫陈氏清平君。”
今昭心有戚戚焉地转头,刚要应对,就被华练这一身打扮,吓了一跳。她算是熟谙华练之人,可也定眼看了好久,才敢认:“华练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