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杨梅树[第1页/共3页]
婉容转头看他,目睹着钟公公上前,平抬手重而易举的把小方桌移开,他的长腿便自但是然的伸直到了她的腿边。
下处长案上,摆了大串紫红的葡萄盛的水晶盘,木雕成船托着的一只翠绿大西瓜,另有一盆扇状撑开的殷红珊瑚树。
嗤笑声从上往下传,“哦,热啊,在屋里就脱了吧。”话说完,她的两层纱衣就落了地。
“哥哥,给我给我,我要篮子……”
大闵国昭德天子此时就坐在里屋靠窗的榻上,背抵着一只庞大填青色顶风枕,穿戴一件明黄色的直缀,系着一根绣金线的腰带,一应金饰全无,冷肃着一张脸,盘膝团坐,面前摆了漆红色圆木的方形小桌,挤挤满满一桌的物事,明黄盘龙的茶杯,手掌厚前后两排的奏折,手执朱笔,独属皇家公用泛散冷冽墨香的冕砚。
幸亏不过半刻钟的工夫,正主子放动手中的朱笔,揉了揉手腕,今后靠在顶风枕上,闭眼安息,想来莫不是妄图这边的冷风,他也不会委曲着缩在这里办公。
“跟你说了,偏要,诶,这会又惨了……”
婉容到了杨梅树下,看到的果子只要珠子大,大红色居多,紫红的没有,摘了一颗往嘴巴里送,涩的她直接吐了。
关在镶金嵌玉的笼子里,不让她见外人,也不让外人见到她,生老病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婉容扔了槌棒,双手撑着,在他的胸口处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这么点小行动他是不会建议的,她也不吝多给,只是答复的到是万分谨慎。
外室无人,窗棂全开,夕阳若影,辉映了室内半边,高挂着挽碧常青的横匾,正面墙一副仙子腾云的图幅,烟霞满目,云山雾罩间,远有仙宫楼阁暴露一隅。而仙子妙曼,紗不掩体,半边粉额脸,玉足一双。运笔大气,作色大胆,见行见色饱满,更添有三分像了屋仆人,已是深藏闺阁之作,外人不成见。
“又去水亭吹风了。”他忽而开口,略略沙哑。
临走之前的五天工夫,她是日夜倒置,腰软脚酸几近下不来床。
“不会,毫不会了。”
她手脚太快,云姑姑底子拦不住,只来得及送了茶水给她漱口。
婉容来到他身边三年,至今摸不着底,那活力与欢畅之间的恍惚边界究竟在那里,的确就如那空中的云,完整不成捉摸。
婉容豁的站起,这些天她躺的都快发霉了,没事都揣摩着往外跑,更何况是她顾虑了多时的杨梅成果。
“……”
“你抱我上去,我能摘,让我摘嘛,让我摘嘛。”
杨梅树本就对地理和土质极其抉剔,宫中有善种的花匠,在这十几棵果树上很破钞些心血,到头来也敌不过老天爷对各地的偏疼,终是种不出像南边一样,紫红淌汁的果实。
“现在?”身上的人重新到尾没甚么起伏情感,接话也接的漫不经心,手上力度不减反增。
“啊,那边风凉,也就坐了一会。”婉容手上不断,头都不抬的开口解释。
每次听御前第一人钟枸钟公公,这么叫她,婉容总免不了齿冷,不是说他声音有多古怪,阴冷甚么的更是没有。乃至比普通男人要显得醇厚。可惜人的身份在那边,听者的表情能一样,再说娘娘,她这小小美人实不敢当。
自她出去后,有人就挑了里屋的门帘,暴露宝石蓝绣仙鹤袍服一角,垂首口呼,“娘娘。”
当然,此中珊瑚树为真珊瑚以外,葡萄,西瓜都是取了天然玉石,雕镂而成。除了那不成忽视的莹莹光芒,同什物难辨真假。
很别扭的挪畴昔跪坐,拿了榻边两根葫芦形的槌棒,一手一个从腿根一向往下敲,轻重速率均匀到纤细处,做了千百遍的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