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只能勉为其难做你夫君了[第1页/共2页]

手术停止得很顺利。

我趁娘回身的时候，从衣兜里取出一颗糖，一下子就塞进了他的嘴里。他含着糖，怔怔望着我。

他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又悄悄拍了拍我的头。

而跟着术后伤口的规复，我的影象也在渐渐规复。在病床上静养的日子，我想一点点记起了我的童年——在江南那些无忧无虑的光阴……

我的父亲，名满天下的探花郎云行之，将我这个独女视若珍宝。他从不消那些女德、女训来束缚我，反而将我当作男孩子养。以是，我从小便出入云氏书院的书院，跟从师兄们一起读书。

我却笑着对娘道：“爰爰才不要嫁人！爰爰要一辈子呆在爹娘身边！”

我赶快推开他的手，胡乱喊道：“不可！男女授受不亲，你又不是我夫君，你不能……”

我的脸红得将近滴血了，抓起家边的石子便要砸他。可又一想，石头这么硬，砸在他身上必定疼死了，便又踌躇着没脱手。而再一昂首，他已经笑嘻嘻地跑走了。

“峥哥哥……”

谁知，我娘竟也用帕子抹起了眼泪，感喟着道：“这孩子不幸，早早就没了娘。”

而他这一笑，我竟移不开眼睛了——我从没见过，笑得这么都雅的人。

“我……不要了……”

娘拿来一块湿毛巾，悄悄敷在他的额头。

我歪着头，笑嘻嘻地跟他说：“小哥哥没娘疼，我把娘给我的糖送给小哥哥吃！”

终究，他问出了口。

随之，他枯燥泛白的嘴唇翕动了两下，竟衰弱地喊出了一声：“娘……”

这一声“娘”里，有委曲，也有迷恋与不舍。我瞥见他眼角溢出了一滴晶莹。

我又羞又急，伸手便去抢。

“不说实话。那我就不给你了。”

“静姝，你都叫他们‘师兄’。可为何，恰好要叫我‘哥哥’？”

他病好了以后，就跟我们一起去书院上课了。爹爹特别喜好他，因为他很聪明，一教就会，比我那些师兄学的都快。他的文墨也好。有几次，爹爹念着他写的文章，竟拍案叫绝，还一个劲地叫师兄们多跟他学学。

厥后，他醒了，娘用勺子喂他喝药。可他却拿过药碗，就那么咕噜咕噜几口喝光了，眉头都不皱一下。一点不像我，喝一口药，就耍赖，跟娘讨糖吃。

“我看了，也摸了，只能勉为其难，做你夫君了……”

我红着脸，回身便跑。可慌乱当中，竟绊到了湖边的一块石头，结健结实跌了一跤，膝盖钻心肠疼。

因而，我低下头，抿唇笑着道：“不管，人家就要叫你‘哥哥’。”

也不知从何时起，我成了他的小主子。他走到哪，我就跟到哪，还一口一个“李家哥哥”，叫个不断。可他却仿佛不喜好这个称呼。每当我喊出“李家哥哥”的时候，他都要微微皱一下眉。

我打量着睡梦中的他，发明这个小哥哥比我那些师兄都都雅。白净清俊的脸庞，因高烧泛着红晕，两道浓黑的眉毛微微蹙着，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胡蝶的翅膀。我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竟看呆了。

“娘，小哥哥哭了！”我扯着娘的衣角，似发明了天大的事。

“膝盖……好疼……”我扁了扁嘴，眼泪掉了下来。

我娘见了，也不恼，只谈笑道：“看你这副模样，将来怕是嫁不出去，没人要。”

接着，他按住我的腿，便要挽起我的裤子。

说实话，当时的我也不晓得为甚么要叫他“哥哥”，只是内心模糊感觉，他在我这里就是同其他的师兄不一样。

一日，表姐来家里做客。她偷偷藏了本书被我发明了。竟是爹爹从不准我看的《牡丹亭》。我大着胆量，同她一起看了，竟醉倒在那美好的笔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