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第2页/共2页]

恍忽间，我已被他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剧场。那穿马褂的老板弓着腰，殷勤地将我们引到二楼正中的包厢。我被他拉着坐出来。包厢内里还站了一溜保卫的兵士。

天晓得，我是多想到那人群里去，听一听他们杂七杂八的喧华，闻一闻他们身上或烟草或胭脂或各种食品的味道。那样才是平常糊口的气味呀！

我晓得这不是《游园惊梦》里的戏词，而是《牡丹亭》的题词。他这是因戏而发的感慨，还是要对我说的话呢？

“好。”

萧弈峥搂住我的肩膀，低声道：“别怕，他们过不来。”

许是出门累了，这晚我也很快就入眠了，还做了个梦。

萧弈峥倒是行动敏捷，两三下便将被褥又搬了返来，在我身边躺下了。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能够死，死能够生……”

“早晓得，要弄这么大的阵仗，还不如不出来。”我望着一楼乌泱泱的人头，恹恹道。

垂垂的，我理出了眉目。我是静姝蜜斯的贴身丫环，定是同她形影不离的。

我不由遐想起本身居住的静园，也是姹紫嫣红开遍，而对于我如许一个废人来讲，何尝又不是断井残垣？

不，他要的是天下。我又算甚么呢？

“爰爰，你如何了？”萧弈峥按开床头灯，体贴肠望着我，“又做恶梦了吗？”

我斜了萧弈峥一眼，心头垂垂笼起阴霾。虽出了督军府，可统统仍然在他的掌控当中。我就像一只被关在笼中的鸟，只不过被仆人提着出来遛遛。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能够死，死能够生……”

他走过来，一把抢过我手里的书，笑了：“我猜你就是背着教员在看这个。静姝，你可学坏了！”

以是，我方才梦见的并不是静园，而是真正的江南云家。梦里的萧弈峥，也应是在云家肄业时的模样。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是啊，我身边的这小我，是坐拥半壁江山的北六省督军。若哪一天真成了大事，那天下也尽在他的把握当中。我这只微不敷道的鸟儿，又能飞到哪去？

梦里，我坐在静园的湖边。缕缕轻风翻动着我手里的书，竟是一本《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