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皇舆[第1页/共3页]
“九爷早已推测你会这么说,便是你骂,现在也抵挡不住九爷的决计。”说着,伴跟着锦帛断裂的声音,倾城一把扯开了帐顶,一卷玉轴滚落在了地上,被倾城赶紧捡起。
我的手缓缓伸了出去,手心悄悄躺着的貔貅扳指在月光下泛着淡淡银辉。“你可知益州出巡之时,父皇将大周玉玺密诏交到了我的手上?”
祁夜沉默地谛视着折子上的朱印,很久,开口问:“你当真甘愿将大周拱手相让,也不肯与我同进退?”
“你让我如何信?”我蓦地举高了调子,“我亲眼看着皇宫当中的人一个个在我面前死去,包含我还没会面的孩子。这统统不过就是为了我现在所坐的位置,另有我手中的这枚玉玺。从小我便知,活在天产业中每走一步皆是险象环生,这世上没有永久的仇敌,更没有悠长的朋友。现在我还能抓住的,便只要你!祁夜,你可知我多惊骇?天下之大,却向来只属于一个王者!”
“公主,你醒了。”好久未曾被人如此唤过,我浑身一震,偏头向门口望去,只见倾城施施然向我走来,面上还挂着盈盈含笑。
祁夜缓缓开口,语声里没有一丝温度。
不知为何,我的脑筋一片空缺,祁夜在我的视野中越来越恍惚,终究化为了一片玄色的影子,融入了夜里。
说着,她的手指停在了芍药花瓣上一块很不起眼的补丁上,纤长锋利的指甲划破比拟四周略显粗糙的针线,悄悄探入了双指。
倾城道:“王爷采纳了梁王的要求,梁王当即公开表示不平。王爷大怒,旋即将昔日获得的梁国收受萧氏罪臣贿赂、私运漕运的罪证公之于众,勒令削藩。别的前些日子公主将湖东郡主指配给燕王一事,引来了宗室的猜想,诸侯国积怨已久。今次梁王被王爷逼得走投无路,估摸着将会要策反诸侯国,宗室内哄怕也是在所不免。”
我抬头喝下杯中酒,笑道:“确是如此。怕也只要此情此景,才气教我再对你说出几句实话。”
“他果然下得了狠心。”我心中哂笑,“说罢,现下外头闹成了甚么模样?你来,不恰是想奉告我这些么?”
我偏回过甚,淡淡问:“你来做甚么?”
手指将将触碰到梁王的奏折,祁夜的话让我抬眉看了他一眼,旋即翻开了奏折:“这个梁王说的真可谓是句句啼血,如此声泪俱下,倒是显得天家祖宗传下来的郡国例制成了拆散骨肉亲情的祸首祸首。这依与不依皆是错,我若给他开了先例,该如何给别的诸侯国一个交代?他梁王趁机钻我的空子,怕是对我监国早有不平,如此新帝继位倒是能够停歇诸侯的蠢蠢欲动。”
祁夜抬开端,谛视着我,很久,只说了一个字:“想。”
曾经……
半晌,祁夜的声声响起,“你想对我说甚么?”清冷无波,在沧河水面上幽幽飘零。
祁夜目光一向落在扳指上,略微点头,却没有言语甚么,等着我持续说下去。玉玺承传天命,密诏明示帝旨,大周储君若得九五至尊之位,二者缺一不成。前有景滦威胁利诱,后有景泓求之不得,我皆未将之交支出去。本日却主意向祁夜说出,我亦不懂本身设法,只是凭着仅存的一丝信赖,以期抚平心中的不甘。
说罢,我从一旁的匣子里取出玉玺,在折子上盖下朱印,伸手递给了祁夜:“外有敌寇,内有隐患。你看着拟旨便可,我的意义便是如许,国之底子摆荡不得。”
“你看,这里便是凉州。”不知甚么时候,祁夜站在了我的身后,悄悄牵起我的右手,落在了舆图西方的边疆角落,“再往西,便是敌国边境。”手指随之划过,“现在凉州始补葺结束,但远不及昔日固若金汤。现在西凉突厥不敢来犯,也不过是顾忌一时。如果此时你我拜别,新帝继位,你可知意味着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