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凉薄[第2页/共3页]
我病了几年,疯颠了几年,削发了几年,却一向有自知之明,我身上流淌着皇室的血液,不管我多么荒唐,也担当了这个宗族最为刻毒无情的一面,这是如何也消逝不了的究竟。
“她若一心想着我父皇,谁也帮不了她。”
早膳时分,桌子上摆放着昨夜的那盘香酥鸽腿与数样清粥小菜。菁兰又端来一碗长命命,言说是芝芝特地叮咛。
“愿不肯意,他都得做出这般决定。”
我心往下一沉,道:“说来听听罢。”
“星奴本性自在,你将他放在危急四伏的皇宫里,有朝一日只会真正成为你的软肋。国色天香虽也不甚安然,但毕竟敌明我暗,没有人敢等闲动他。”
我想起裴少翊,他这位知书达理的七姐与常日里满口粗话的他一对比,倒显得惹人爱好。
说罢,双手一摊。
祁夜点了点头:“等我下次返来,你身子完整好了我们就去。”
醒来时祁夜已经换好衣服,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细心打量着我新挂上墙的画像。
我问:“甚么?”
我透过面前汤面冒出的热气,想起那夜的梦,喉咙上像堵着甚么。
我猜他是暗指我房中那幅画像,心中窃喜,面上却不露声色:“你甚么都没筹办,还嫌我说的没新意,那我就不知你当如何了。”
我问:“如有机遇,我能够去国色天香看一看他吗?”
我额上挂着一颗盗汗,心中说不清是欢畅还是其他,只道:“他走到本身丈人的地盘,还犯这等蠢事,实在是……”心中无法,“难怪遭人挂念。”
能够是我昨日洗濯了一番,本日起床后固然还是浑身酸痛,但感受利落了很多。
这恰好让我逮住了由头,往嘴里送了一口面径直说:“听闻你也善于丹青,不如也为我画上一副。”
“她若想做帝王妃嫔,大可找萧贵妃帮衬着她,姨侄之间也好有个照顾。”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失神,手中的筷子“啪嗒--”落在了地上。
我语气还是懒惰:“那位官家蜜斯我传闻过,立名长安的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何?如此资质也愁嫁吗?”
祁夜问我:“小黑,你这么率性把他留在身边,有没有想过,他想回的家,到底在哪儿?”
他往杯中倒了些茶,说:“天然不错,不过有几处画得不大好。”
我又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寿面,吃在嘴里却没有一点滋味。
我一个枕头砸了畴昔。
脑海中一刹时闪过含元殿上,倾城同我说的话语,每一句每一字仿佛都在悄无声气地应验。
我看着本身的模样,想着眼下景泓景象也好不到哪儿去,心中长叹一声,面上淡淡隧道:“还好。”换了个卧着的姿式,“景泓没了母妃,迩来功课上有些疏漏也是普通。”
我见他仿佛挺喜好那幅画像,决定激一激他,清了清嗓子,道:“那是别人画来送我的,估计暗恋我好久,你感觉如何?”
早膳后我闭了灵犀宫宫门,放心与祁夜混在一起。
我心中像是被紧紧揪起,面前的汤食模糊透着暗红,如同半凝的鲜血。
我望着房梁,朱红木漆稍有剥落,暴露了些班驳陈迹。
乌血汤入口微发腥甜,却让凉意逼人的身子暖了很多。
他抬眉看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问:“景泓迩来功课如何?”
他问:“景泓可否情愿?”
我问:“此行太子表示如何?”我心中既但愿他长进些有那么丁点儿政绩,又怕他有了这丁点儿政绩。
“哦。”我接过,却没有喝下,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