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梧桐[第1页/共3页]
我望着长乐宫里枯萎的梧桐,瞧了一眼听得津津有味的连溪,将这段独自省去,却俄然沉默。
一日午后,沉瞻的侍妾吃紧赶来,跪在正对着庭外梧桐发楞的我面前,心急如焚隧道:“公主,您快快随贱妾去禁止世子罢!”
芝芝一震,却跪倒在地,说:“奴婢不知。”
我打量她好久,半晌,挥手道:“你跪着做甚么?我宫里的端方你莫非忘了?起来罢。”
没有人敢上前禁止,芝芝被内卫强行拉住,一个劲地痛哭大喊,我的脑筋里却格外空明。
她这一跪,跪得我既惊又奇,我一下没缓过神,怔忡的很:“太子妃这是做甚么?我断不成受你膜拜之礼,你先起来罢。”走畴昔伸手扶她起来,引她在中间坐下,问:“奉告我产生了甚么事?太子如何了?”
连溪一脸猜疑望着我,毕竟没再问甚么。
宫里人尽皆知我与这位端庄淑静的兰绍公主仇恨攒了几辈子,连溪认识到本身粗心,悻悻岔开了话头:“要不我们还是讲讲在燕国的事罢。”
她像是听到甚么风趣的事情,不由笑出声:“彻夜母妃在凤影台设席为梁王与王妃践行,我本是来请太后一同前去,没想到撞见了皇姐这般模样。”语峰一转,言辞刻薄地问我:“莫非当年皇姐落水禁足后,就是这副模样?”
阿胭,你是用心的。这句话,前几日我也听过。
我留意几眼,对一旁浑然忘我的连溪说:“大周是不是中了甚么邪风,如何皇族里没一个端庄淑静的女儿?看着你更加不矜持,我还真怕你父王指责是我带坏了你。”
我抬目,非常不解,只道:“让她出去罢。”
我艰巨地点头,咬牙问她:“溪儿,阿胭是谁?”
脑海里闪现出一个亦真亦幻的画面。我到燕国初度臆症发作时,发疯似的跑到沧亭山后的绝壁,扬言说要跳下去。我独立于绝壁边上,暴风高文,一身火红的罗衫如一团即将燃烧的火焰。
不知不觉地,太阳从西天落下半头,粼粼光辉如浮金镶在鳞次栉比的宫殿琉瓦上,落日里一片金黄。
一只麻雀扑棱着翅膀停在了天井里梧桐干枯的树枝上。透过偏殿的窗户,正巧看到它吱吱喳喳蹦达得欢实。
我像被人抽暇了灵魂,定定地望着兰绍,她正含笑着回望我,眼睛里藏着一把匕首。
连溪像吃惊后的兔子般,双眼泛红:“阿姊方才……”
古来墨客总爱吟诵傍晚落日之妙,令人神驰,但是当我与连溪在偏殿一隅抄经文抄到头昏目炫、手直颤抖的时候,再美的景色也成了没头没脑的经文。
谁知蘅若俄然跪倒在我面前,妆容精美的脸庞上尽是焦心:“至公主,你快救救太子吧!”
我在无数惊呼中拉着沉瞻一同坠下绝壁,一白一红两个身影,如同两只断翅的飞鸟。
“我……我……”
我点头安抚道:“没事,方才我是想到一些旁的事情。你没吓着就好。”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有些不悦:“好端端说她干甚么?”
芝芝见我不语,便悄悄地退下。我坐在椅子上发楞好久,不知怎的沉闷与不安再次涌上心头。
合法连溪急的几欲落泪之际,我的背后冷冷响起了锋利而戏谑的声音――
半晌,我终究沉着下来:“你来这里做甚么?”
我设想着他当时说出此话时,用手臂死死箍住我的景象。
他那倒置众生的绝世模样,似笑非笑地对我说:“听闻你是长安大家惊骇的夜叉?燕国沉瞻,幸会昭元公主。”
见我回身不再理睬,兰绍一拂袖袖,非常对劲地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