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水鬼[第1页/共3页]

沉瞻盯着我没有言语，我脑中蓦地迸现出他不知何时说过的话语：“高息月，此生我若得不到你，那便一起葬身修罗天国！”

芝芝看着沉瞻远去的背影，将药放在我手上，细声道：“公主彻夜本不该去的，没惊着吧？”

那“金吾卫”把船桨丢在一边，行至船头，我顿时感遭到面前传来一股压迫感。

我已立在船头，眼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而我再踏半步便是寒潭深渊。

翌日朝堂之上，宗亲纷繁上表，言辞包庇太子，称走水一事事出蹊跷，定是有人蓄意暗害太子。太后更是被气抱病倒，直言天子若不复了太子之位，将再不顾母子之情。

“九郎啊。”我昂首看着他，“淑妃娘娘唤你‘九儿’，军中尊你‘九爷’，我若这么叫你，感觉九郎很好……”

被逮个正着，我端着药碗望着他半天没动：“你如何来了？这会儿不该是早朝么？”

我皱眉，问：“为何要走水道？”

我不置可否，却再也吃不下东西，心中尽是担忧。

沉瞻转成分开时，侧目望了我一眼，眼神冰冷如沧河之水。

“九郎？”

沉瞻微微弯下身子，俊美的脸庞正对我，间隔很近，头与头只差微毫便紧紧挨在一起。我挣扎了几下想拉开两人的间隔，却不想他一只手紧紧地环抱在背后，令我转动不得。

他收回在我下颌上的手，取掉了戴在头上的头盔，鸦色的头发未被束起，与夜融为一体。沉瞻的脸在阴暗的风灯下略显惨白，如画似裁的眉眼在半夜中透着说不清的妖异之美。

芝芝赶紧施礼：“宇文将军。”

侍菜的小宫婢红着脸一个劲往他碗中布菜，全然不顾一旁的正主。

“我已安排了府上的内卫在长安城中搜索，一有动静便会顿时告诉我，星奴必然会安然。”祁夜夹了一箸芥兰放入我的碗中，安抚我说。

他垂首，声音沉闷：“琅環阁走水，回宫必经之路现在都是救火职员，怕惊扰了公主鸾驾，皇上特命改行沧河。”

天涯飞过一两只鸟儿，只逗留了一瞬，便飞向了西边……

芝芝见屋里没了别人，凑过来对我说道：“公主，四九去璇玑塔找了一圈，没见着甚么画像，倒是阿谁碧妧……”我听着芝芝在我耳旁细声说道，心直直沉了下去。

“你……你别过来！”我脑海中划过当年坠入沧河的镜头，看着沉瞻逼近的暗影，双手攥紧了衣裙。

“你宫里的厨子是要比我府上的好些，可我一人也吃不完这么多。”

夜阑人静，沧河上寒气逼人，昏黄的月华笼着粼粼波光，两岸风景一片肃杀，埋没在夜里。六合间的亮光仿佛都会聚在了在孤舟船头的风灯上。

“嗯，阿谁……小黑？”

正值此时，沉瞻又靠近了一步，我慌乱当中脚下一滑，脸部朝下地跌在了船头，划子不住地摆布摇摆，我的脸颊与冰冷幽深的河水独一一尺之遥，不偏不倚，甚是惊险……

我：“……”

燕王连连将这千载难逢的水火之灾，归功于本身命格独特，始入宫便招来此等古奇特事，在我宫中坐了半晌，安抚了我几句，便同沉瞻分开了灵犀宫。

现在我正坐在一叶扁舟的船头上，跟着那金吾卫划着船桨，看着四周喧闹的夜景，摇摆这沧河安静的水面。

祁夜切磋似的看着我，半晌，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好笑地问：“傻瓜，我说怪你的话了吗？”

我心中一怔，虽感遭到有些古怪，可从未想过会是他，时隔几年，我们会以如此体例相逢在长安。

琅環阁走水，整整扑救一宿，大火彻夜未歇。掖庭打更的嬷嬷溺毙于沧河，惊扰皇眷鸾驾，宫人连夜清理打捞。皇宫一时闹得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