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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凤凰稀里哗啦流下了眼泪。

虚影站在那边，神采木然，眼神浮泛，呆呆望着莲塘中缓慢干枯又缓慢发展的花，仿佛只能保持这一个形体，如定格在时候里的惨白的画，无悲无喜，无痴无嗔，温馨得，如同幻觉。

青莲已开灭一度，阿湮该到循环的时候了。但是她该受损到了如何的境地，竟连循环都不肯引渡她前去下一世的轮转。雪皇晓得，这虚影固然是一次失利的轮转，但要唤醒她的神智，该比及这虚影所带的命数耗尽。

就算亘古的影象早已恍惚不堪,冥冥中却还对那满池青墨的莲花有所印象。氤氲的灵气中摇摆的花叶出落得一股喧闹又幽深之色，那莲塘中心为花苞所包裹的灵体,正在为无形的力量洗刷着乱世的统统沉淀。

“是你造的孽。”雪皇蹲在树上冷冷道，“上一世你那些药监禁了阿湮的血肉与骨骼，可你不晓得连她的灵魂都沾上了那些东西。”

但那又如何呢……只要能留下她。

那痛几近耗费他的意志，而他在绝望的倒置循环中，脑海中独一清楚的，也只要她的颜容。

雪皇快速飞到厉初篁边上，冰色的眸子看着他半晌，低头一探，鸟喙便深深地刺进他的身材，几近是眨眼一晃，她便退开了一个身位。没有血液与伤痕，但厉初篁便是俄然得，就感受身材统统的力量像被抽干一样。凤凰口中衔着一枚珠子。

就算已经忘了她是谁，从灵魂中漫出的几近难以负荷的感情都未曾减退一分。

被孤负的那些世，都是他自找的。

莲塘得将她净化洁净，循环才肯接管她下一世的轮转。就这点来讲，他曾经那些好笑的妄图还是有几分事理的。这六合真爱她保护着她，和顺对待于她——这一股力量是亘古洪荒前，曾为她所看过的那千万年，而不是现在试图将她毁灭的天道。

越来越痛。渡魂的苦痛越来越难以接受，长春当年所说真是一点未曾棍骗于他。

他坐在池边,悄悄望着灵体最本质的颜容。在那三十三天外永寂的太易宫中，六合间最至高无上的神祇仿佛也是这般的模样,好久之前,即使为仙，他连看一眼仍然感觉是轻渎,可本来褪去了统统高贵的光辉与高不成及的光荣，她也可以是如此静美浅显。

试图想明白，脑袋痛得几近要炸裂开，不想想明白了，总感受刚弥补完整的灵魂又像缺失了一大块，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