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后营[第2页/共3页]

本来这类闺中秘事，莫说是跟男人，便是和同龄姊妹亦难以开口，但孙妙玫毫不在乎，沉吟半晌，答道：“兀将军，刚才你说的话，实在对我很有开导。我幼时百口迁到武夷山去住，一次在外玩耍遭受了豹子，几乎命丧野兽之口，是娄大哥人缘际会，当场救得了我。闽北山峦堆叠，火食希少，是以从小到大，除了自家兄弟和娄大哥外，我也并无同龄朋友，以后我们搬回鄂州，我便始终待在家中，听闻江湖上传出娄大哥的讯息，总想着有朝一日能再次见他，和他一起仗剑行走，同闯大好江山。

蔑儿乞人后营虽大，但彼时大漠军民无有房屋，都是住在一个个蒙古包中，孙妙玫被分在东首一座营帐，那边恰是后营女眷的住处，她一时不得入眠，正想着本身苦衷，忽地模糊又闻声有嗥叫声传来，虽不及饭时那般清楚，但仍听出此人仇恨不满至极，暗道：“莫不是有人施刑与他，这些蛮人不受教养，可别闹出了性命。”想到这里再也按捺不住，起家摸出营帐，悄悄寻着声音走去。

世人刚想放心用饭，岂料不过斯须，那声音复又复兴，仿佛比先前还要激昂愤激，孙妙玫听他叫的如此凄厉，忍不住问道：“此人仿佛满腹委曲，心中非常不平，他到底犯了甚么错误？”

阿兀向她暴露了心声，但觉和这女人说话倍感轻松，仿佛毫无隔阂，忍不住又道：“我不怕惹你笑，已将苦衷俱都说了，我另有一言，想要对你讲明，却怕冒昧了你。”

者必台道：“那是乞颜人的一名使者，前日来访非常无礼，冲犯了脱黑脱阿首级，是以收押在此，以儆效尤。”

阿兀道：“你为甚么出来，我便为了甚么。”

实在有宋一朝，礼教之防非常严厉，人们相互极少议论男女之事，但他两人本就是江湖后代，加上脾气又都直率豪放，涓滴没觉着有何不当。阿兀刚想回话，突听远处仿佛有呼喊之声，忙竖起耳朵，轻声道：“你听，有人来了。”

二人低身来到帐前，阿兀一掀帐帘，快速闪了出来，却不由得一怔，本来内里竟无保卫，只要一名侍女在拾掇饭食，另有一个妙龄女子卧在榻上，那女子固然年青，可肚皮微微隆起，已然身怀六甲，竟是一名妊妇。

阿兀道：“我也听不大清，好似有小我在大声漫骂。”

者必台道：“二位不必诧异，后营乃把守囚徒之所，有些犯人不受管束，便会纵声宣泄，扫了两位的雅兴，实在抱愧的紧。”叮咛人到缧绁妥当措置，那声音公然停了。

孙妙玫点了点头，阿兀续道：“我出身特别，生父生母并非良缘，诞我来到世上，也可算是无可何如。我七岁得遇恩师，而后一向跟随在他白叟家摆布。唉，我师父也是命苦之人，你道他缘何平生未曾婚配、无子无嗣？盖因他的嫡亲被存亡弟兄诬告，害的一族人惨遭灭门，仅他一人保存于世，至此他便谁也不信，更不敢娶妻生子。恩师虽未不允我立室，但我受他感染，于男女之事一向都懵懂半解、很有抵当，实不相瞒，而后我效力虎帐，几年来都未曾见过女子，但觉就此孤身一人终老，仿佛也没甚么不当。

阿兀一怔，不料她问出这话来，暗忖这小女人当真胆小豪宕，一时竟支吾着开不了口。实在孙妙玫只是性子坦直，想到甚么便说甚么，绝非轻浮放浪，她见阿兀不答，这才有所发觉，道：“兀将军，我实在……并非……”

阿兀点头苦笑道：“当年我奉师之命，曾将潜山六杰一一挑落，现在潜山派掌门和娄朋友乃是至好，这层梁子只怕无有好解。”孙妙玫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