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大会[第1页/共3页]
厉知秋缓了缓神,道:“这要先从我的师承提及,我本是闽江渔村的浅显少年,母亲在我年幼时染疾去世,我从小就在村里和一群孩子混闹,你的陈诚伯伯,便是我当时的玩伴。”他提及老友,忽地想起此时已天人相隔,心中不由一阵酸楚,斜眼看了看娄之英,怕他也勾起父母早逝之痛,幸亏娄之英正在用心听他讲说故事,于这些弦外之音并未留意,这才持续说道:“到十一岁那年,我父亲在林中误踏猎井,弄得双腿重伤,乡里县里的大夫来看,都点头说没法可治。厥后村里刚巧路过一名行脚大夫,那是个二十来岁操着北方口音的青年羽士,他瞧了瞧父亲的伤势,二话没说开了十来副草药,又用针灸在我父亲的腰腹处连施数针,就这么过了三天,父亲内服外灸,腿上坏肉纷繁坏死,竟渐渐长出新肉来。那羽士临行前给了我二十枚药丸,要我每隔一日煎服一颗,服完后父亲便可病愈了。就如许我日夜奉侍父亲,公然不到俩月,父亲双腿真的无缺如初,我暗想此人真乃神医。过了半年,那羽士又来到村上,本来他是从北方出亡逃到南边,在闽地呆了好久,爱上了武夷风土,因而便想筑观立寺,常住于此,此番是下山到处化缘的。父亲对着拯救仇人自是二话不说,将产业全数奉上,羽士非常感激,他见我朴重灵巧,又整天放羊不务实事,便发起收我为徒,传他衣钵,我父子二人自是喜不自胜。过得几年父亲病逝,我便搬到武夷山观上居住。嗯,我不说想来你们也该猜到,这羽士不是别人,恰是我的授业恩师余仙。
行了数日,厉知秋身子一天强似一天,邵旭则还是愁眉不展,娄之英早已将幼时听来的故事笑话说了个遍,他年小历少,自也编不出甚么趣事来。这天马车走上官道,门路平坦,晴和日朗,娄之英见厉知秋身子好转,便恳求道:“厉叔叔,气候如许好,你来讲几个故事给我们听,好不好?”
厉知秋心道:“此人虽是平常下人,但知恩图报,也是一条豪杰。”他悄悄说道:“邵管家,我刚才抗敌身负重伤,烦你扶我到房里歇息。两个孩子也请你带去房中睡觉,仇敌是不会去而复返了,你大可放心。这厅中世人的诸般后事,请你自决摒挡罢。”他讲完这些话,又耗损了很多元气。
三人坐上马车赶路,厉知秋身上有伤,不宜过于劳累,叮咛车老板缓缓而行,每日只走七八十里。邵旭一起闷闷不乐,娄之英便花腔百出的玩闹谈笑,想要逗他畅怀。
恩师在武夷山建了道观后,便坐堂行医,垂垂在四里八乡有了名誉,道观越扩越大,厥后师父又收了几名弟子,两闽浙南一带,已无人不晓余神医的之号。不过世人只道我师父会妙手回春,却不知恩师武功自成一派,道学更是高深,我这一身所学,便全由师父授得。
邵德哭了一会,昂首见厉知秋脸有不解之色,忙言说道:“老爷本日把家财拿出分与我等,要我们马上下山,再也不要返来。小人已在邵家二十多年,常日多受老爷少爷们的恩德,见明天这事非常蹊跷,便在林中躲了半日,筹算夜里返来探个究竟。不太小人怯懦,在山下盘桓了数个时候,始终不敢上来,刚才我见到一老一小下得山来,他二人奔的极快,小人也没如何看清,终究按捺不住,决计回到府中看看。却本来……却本来老爷一家,遭了这么大的飞天横祸。”说罢又哭了起来。
厉知秋点头道:“不错。由此恩师便与普海大师成了莫逆之交,两人多年互通手札,老相来往。三年前,普海大师来信说,廿年一次的豪杰大会即将召开,他邀恩师也前去集会。恩师见他言辞诚心,极具诚意,便应了邀约,带我一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