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身在曹营心在汉[第1页/共3页]

陆纳脸一沉，叱道：“陆禽，这就是你王谢的气度！”

陆纳大喜，请卫协、张墨，另有诸位画师，以及本郡名流共赴花厅，他要宣布本次花木绘画雅集的九品画作了。

张墨细心看了看，眉头微皱，淡淡问：“你向卫协就教过？”抬眼望着陆葳蕤。

陆葳蕤也笑，说道：“卫先生的笔法都是你教我的，那你算不算身在曹营心在汉？”

陆葳蕤甜甜一笑，应道：“是。”

好一会，张墨放下那幅《墨兰图》，问陆葳蕤：“这是哪个画师画的？”

张墨沉吟道：“此画在用笔、用墨上还是显得陌生，这倒象是新手，但团体的布局气象，空灵淡远，寥寥几笔，意境全出，此子胸中大有丘壑啊。”

陆葳蕤问：“那么张师，这墨兰画得好还是不好呢？”

陆葳蕤涨红着脸道：“张师，卫先生没有劈面指教过我，是我看过他和他弟子的几幅画作，尝试着学了一些。”

陆葳蕤道：“陈操之说他之前未学过画，只是本身喜好画着玩，卫先生是他的第一个教员。”

张墨一笑，说道：“意象别致，笔力未逮――高低品”。就是把陈操之此画列为第三品。

张墨非常爱好这个纯真聪明的女弟子，不忍心责备她，笑了笑，说道：“无妨，转益多师也很好。”口气还是带着点嘲弄味道。

看到编号为“丙子”的那幅《寒雨茶花图》时，张墨呵呵而笑，拈出画稿来对陆葳蕤道：“葳蕤，这是你画的吧？”

陆禽听叔父与张墨都夸陈操之，正闷气呢，这时气冲冲道：“定是陈操之照顾来的，这陈操之明知陆、顾二氏不相来往，却带顾恺之的画来此，实在无礼！”

陆葳蕤吃吃道：“是，是陈操之画的，卫先生新收的弟子。”

张墨持续看画，一边看一边点头，对陆纳道：“祖言兄，你为太守，郡人习书成风，连这些画师的书法都很有可观，何如绘画不长进！”

随后张墨又把剩下的画稿缓慢地批评一过，又抽出编号“甲辰”的《道院山茶图》，笑道：“又一个卫协弟子的画，这是顾恺之所作吧？”

张墨笑道：“为显我张安道之气度，那就只要把顾恺之这幅《道院山茶》定为上上品了，哈哈。”

陆葳蕤一瞧，内心暗笑，这是陈操之的《墨兰图》，就是前几日在她的百花阁画的，那墨兰便是褚俭送来的“金边墨兰”，但陈操之画时，并未画起金边，纯用水墨，不设彩，当时她问为甚么不设彩？陈操之答道：“藏拙。”

张墨摇着头道：“太奇特了，如许画墨兰的我前所未见。”

张墨暮年被王导辟为司徒掾，辞而不就，半生闲云野鹤，浑不以宦途为念，傲岸有风骨，是江东第一流的人物。

陆纳常日很宠女儿，这时却不替女儿得救，在一边捻须而笑。

张墨大笑道：“很好很好，那么此次雅集评为九品以上的画师一概辟为郡署属官，祖言兄的那些书法精美的属官一概辞退，哈哈。”

陆纳的书房离这里颇远，小僮取书画需求一些时候，张墨览画迟疑，说道：“此画意象境地甚妙，只是技法远未称精到，如何定品？”他望着陆葳蕤，陆葳蕤睁大妙目望着他。

陆纳这时取出卫协对这四十三幅画作的批评，正所谓豪杰所见略同，当世这两大画师对这四十三幅画作的批评惊人地类似，独一分歧的是，张墨把顾恺之的《道院山茶》定为第一品，而卫和谈其为第二品，这是卫协为本身弟子谦让了。

陆葳蕤让小婢短锄把陈操之唤到暖阁，说了方才张墨品画之事，笑道：“张师真是奇特，传闻我并没有向卫先生劈面就教而是观赏自学的，就不指责我了，仿佛还很欢畅，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