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士族与寒门[第3页/共4页]

说到这里，来福愁苦得说不下去了，到了侨州虽说会编上户籍，会领到官田，算是自在的布衣，但官府差吏的层层敲剥，自在民常常不如为大族耕作的耕户，耕户有大族做背景，只要按律纳租退役，奸吏猾胥也不敢过分敲剥，题目是来福还不能算是耕户，耕户是有户籍的，来福是流民，没有户籍，当初陈肃是以八品郡丞的身份收留来福一家作为陈氏的荫户，荫户是仆人的私产，一样不消向官府征税和退役，八品官员有权具有一户荫户，但因为钱唐陈氏不是士族，以是一旦官员解聘或者灭亡，其荫户就要偿还官府重新入籍，现在陈肃归天已五年、陈庆之归天也快三年了，钱唐陈氏再没有人能庇护得了来福一家。

九品中正制是魏文帝曹丕在尚书令陈群的建议下制定的提拔官吏的根据，其标准有三：家世、品德和才气，共分九品，第一品是贤人，因为活着之人没有谁敢自居第一品，以是第二品就是最高品，三品以下都是下品。

陈母李氏食量很小，吃了半碗麦粥就放下筷子，笑眯眯看着儿子和孙儿、孙女吃麦饭，看小辈们吃得苦涩比她本身吃还欢畅，特别是彻夜，这个家仿佛有了某种让她欣喜的窜改――

来福退下后，曾玉环去备水让陈母李氏四人沐浴。

陈操之额角微汗，这与他灵魂融会的少年是个左撇子，用饭、写字都用左手，他一时没重视，风俗性地用右手执筷子，难怪感觉右手这么笨拙呢。

陈母李氏见陈操之承诺得利落，微感惊奇，说道：“丑儿，你不担忧丁家人轻视你？”前年陈操之去过一趟钱唐丁府，返来后很活力，说再也不去丁府了。

世传钟繇获得蔡邕的书法秘决后书法大进，而后传之于卫夫人，卫夫人传于王羲之，王羲之是东晋乃至后代千年名誉最大的书法家，出身于琅琊王氏如许的顶级门阀，是超等大名士，是以，临摹钟繇的《宣示表》正能够溯本正源，深切贯穿王羲之书法的精华。

……

钱唐丁氏便是宗之和润儿的母家，钱唐丁氏自发得是三等士族，看不起豪门庶族，当初把丁幼微嫁与陈庆之，一是因为陈庆之的父亲陈肃时任吴兴郡郡丞；二是陈庆之品德超脱，才调不凡，吴兴郡太守兼大中正陆纳按九品中正制把陈庆之评为第七品――

陈母李氏摆摆手：“好了，来福你下去吧，这些日子你要常到内里探听有关检籍的事，如有变数，老妇也好预先有个筹办。”

胼手胝足、浑厚虔诚的来福来到三楼餐室，恭恭敬敬向陈母李氏施礼，然后跪坐在苇席外，神采有点游移，踌躇了半晌，终究开口道：“主母、小郎君，来福刚才听到一件事，来福一家都很担忧――”

来福感激得几近要落泪，说道：“主母，来福不是为来震的事。”

陈母李氏沉默不语，内心非常难过，但这类事她也无能为力，只好安抚来福道：“不要太担忧，前两年不也检籍吗，到时给县上主管检籍的丞尉多送些钱帛也就蒙混畴昔了。”

用罢晚餐，曾玉环来清算碗筷下楼去，不一会又上来对陈母李氏道：“主母，我家来福有话要对主母和小郎君说。”不知为甚么，曾玉环愁眉苦脸，仿佛有烦恼的苦衷。

陈母李氏浅笑道：“丑儿，你多吃些，你现在是成年人了，是西楼陈氏的顶梁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