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自取其辱[第1页/共3页]
贺隋道:“陈操之仿佛有恃无恐,何故?”
陈操之墨眉一挑,“哦”了一声道:“不知我陈氏有何难关?”
陈操之与谢道韫立在厅廊下朝贺铸拱手,礼数不缺,安闲冷酷,请贺铸到厅中坐定,酒保献茶。
陆俶道:“取不取供词都无关紧急,这回是我们粗心了,没想到陈操之竟敢下此狠手,他是以为贺氏在会稽伶仃无援了啊,道方,你去吧。”
贺铸轻“哼”一声,便道:“鄙人此来,是为了与陈左监言和,若陈左监开释我贺氏三名管事,我贺氏会再交出四百隐户。”说到这里,目视陈操之,见陈操之不动声色,又道:“我贺氏还能够帮忙钱唐陈氏度过一个难关。”
陈操之一笑,点头道:“英台兄说得是,不过贺氏典计既不能开释,我与贺氏就是势成水火,我也不想与贺铸多费口舌。”
贺铸皱眉道:“那陈操之定已提审我贺氏典计,要取供词。”
贺铸原另有些担忧陈操之拒而不见,这下子心定了一些,整了整衣冠,举头挺胸入内。
陈操之脸现调侃之色,贺氏意欲构陷他,现在又以此来威胁,实在卑鄙,冷冷道:“是非自有公断,若我陈氏公然违法犯律,那就任温治中措置。”
陆俶暗恼贺氏叔侄临事百无一用,竟被陈操之把关头的管事和典计抓走了,恨恨道:“这都是我江东士族不能同心合力之故,虞氏、魏氏向陈操之屈就,以是陈操之才敢如此峻厉地对于贺氏。”
贺铸也没表情说废话,道:“陈左监,鄙人有一些要紧事想伶仃与陈左监说。”说着,看了谢道韫一眼。
贺铸见陈操之又沉默无言,实在气恼,陈操之不知好歹,恰好他又不能拂袖而去,只好又道:“陈左监,我贺氏可为汝陈氏化解此事,江左士族,相安无事才好。”
冬月二十七日,钱唐小吏倪泰斌控告陈氏侵犯官田、强买自耕农田产、逼迫自耕农沦为陈氏耕户和雇农,县令冯兰梦当即取证,把三户陈氏耕户暂拘押在县署,也不开审,单等扬州治中处置温济一行到来。
陈操之道:“贺舍人若说的是公事,祝副使正该与闻,若说的是私事,英台兄与你我都是同窗,但说无妨。”
陆俶与贺隋去见戴述,戴述按本来与陈操之、祝英台议定的,把事情都推到陈、祝两位土断使头上,请陆俶、贺隋去处陈操之分辩。
陆俶来回踱步半晌,又与贺隋、贺铸叔侄密议了一会,三人便一道往郡城而来,得知那三名贺氏管事和典计并未关押在待罪缧绁,而是被带往郡驿,现在的会稽郡驿成了陈操之和祝英台的官衙了。
陆俶微一沉吟,说道:“当即派人快马去钱唐,让人当即向县上状告陈氏不法占田,莫让陈操之有了筹办,治中温济也差未几要到了。”
陆俶晓得现在与戴述争论这些无益,冷冷道:“如果以激起民变,戴内史莫要推辞任务!”说罢,拂袖而去,驱车赶往贺氏庄园,出城6、七里,正遇陈操之、谢道韫、冉盛诸人列队而回。
贺铸见陈操之还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实在气恼,心想:“你陈氏大祸临头却不自知,还要我提点你,这本来应当是你陈操之来求我的,现在。”口里道:“据我所知,扬州治中处置温济与吴郡主簿、法曹诸人不日将至钱唐,温治中此来与汝陈氏有关,当然,或许是无益于汝陈氏的功德。”
贺隋焦心道:“陆郡丞定要设法代我贺氏挽回啊,那陈操之莫非得了桓温之密令,要拿我贺氏立威!”
陆俶在道旁垂杨下踱步,思谋对策,此事太仓促,已等不及向父亲陆始通报后再作决定了,必必要当即定夺,陆俶不能看着贺氏在此次土断中被定罪,因为贺氏在土断中的所作所为都与他陆氏有关,是出自陆氏父子调拨的,必须力保贺氏不开罪,不然陆氏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