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墓园晨曲[第1页/共3页]

顾恺之、徐邈、刘尚值、丁春秋都认得短锄，晓得这是陆葳蕤的贴身小婢，无不大为惊奇，这此中丁春秋、刘尚值更晓得陈操之与陆葳蕤之间的情义，这时见小婢短锄孝服哀哭而来，实在是大吃一惊，觉得陆葳蕤也来了，那可要成为颤动钱唐、吴郡，不，颤动全部江左的大事，但左看右看，并未看到陆氏小娘子，只要两个陆府管事非常难堪地看着短锄。

冯凌波浅笑道：“说甚么谢啊，你不是我阿兄吗？”

父亲早丧，母亲多病，母亲生他、养他，扶养他成人多么不轻易，就尽礼守孝两年又有甚么不成以的？

短锄这才收了，眼望陈操之，说道：“陈郎君，能写封信给我家小娘子吗？短锄也好有个交代。”

居丧期间写情书仿佛分歧礼节，若写得太伤感又让陆葳蕤难过，陈操之说道：“我把玄月间画的两幅画送给你家娘子吧。”

短锄向冯凌波见了礼，也就不避讳，问陈操之：“陈郎君，你明白短锄来此的情意了吗？”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棺木入穴，依陈母李氏遗言，不以金珥珠玉随葬，只要瓦器、漆器、瓷器等简朴物件，但依薄葬的不封不树之礼则过分简慢，族长陈咸与陈操之商定，陈母李氏之墓做了土封，至于树以标识，则由陈操之手植。

短锄喜道：“好，如许我家小娘子会欢畅一些，短锄真怕看到我家小娘子掉眼泪啊。”

陈操之送徐邈等人下山，看着徐邈、顾恺之、丁春秋，另有冯氏父女拜别，不由有些伤感，却见刘尚值没走，便问：“尚值如何不一道走？”

丁幼微自陈庆之归葬后、因为被族人限定、再也将来祭奠过亡夫，这时瞥见庆之茕茕的坟茔，当日手植的两排低矮松柏竟有一丈多高了，真是悲伤欲绝，哭得几近要背过气去，若不是冯凌波和小婵一左一右搀扶着，都有力登上半山腰的坟场。

徐邈道：“子重在为母吹曲呢。”

丁幼微看着草棚里粗陋的卧具，想着小郎要在这里住上两年，心疼得几近要掉眼泪。

陈操之是两世为人，融会了两个灵魂，他对陈母李氏有着血脉相连的母子之情，同时也思念那远隔千年的后代父母，他的感情竭诚而浓烈，他需求一个临时封闭的时候和空间来疗治落空母亲的痛苦，无他，只要好学苦读。

徐邈道：“子重，你要多保重，莫要哀毁太过伤及身材，身材发肤、受之父母，父母不在时珍惜本身的身材就是最大的孝道。”

十三岁的短锄很沧桑似的长叹一声，施了一礼道：“陈郎君，那我走了。”

短锄也低声道：“来时小娘子已经叮咛过他们的，不要紧。”

陆府的一个管事、两个执役、一个仆妇，另有小婢短锄当日下午便出发回华亭，临行之前，短锄悄悄来见陈操之，陈操之身边有嫂子丁幼微和义妹冯凌波。

葬毕，陈操之与众亲朋及送葬者哀哭返回陈家坞祖堂，反哭、虞祭，此所谓送形而往、迎魂而返，至此，葬礼结束，亲朋各返其家，陈操之与西楼陈氏的承重孙陈宗之开端了整整两年的守孝期，因为宗之年仅九岁，不须居墓园，在墓园伴随陈操之的是冉盛和来德。

清澈的童声响起，宗之和润儿走上山来，前面跟着的是丁幼微和冯凌波，另有冯兰梦。

一边的冯凌波心道：“本来操之阿兄的心上人竟是陆氏女郎，陆氏女郎兄长新亡，不能来此，以是让贴身婢女代她以儿媳之礼向义母尽孝，这陆氏女郎很好啊，吴郡第一名媛，嗯，操之阿兄敬爱之人又如何会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