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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品寒士1》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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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巧计[第2页/共3页]

丁异见案情已水落石出,终究熬不住困,告别世人回丁氏庄园,陈操之送他上牛车,说道:“丁伯父,长辈先与冯县令商讨如何剿灭午潮山贼,等下再去渡口接嫂子她们。”

那雄浑声音问:“去陈家坞!洗劫陈家坞吗?”

褚文谦一听,喧闹狼籍中有个雄浑的嗓门吼道:“我们是山贼,我们是山贼,只劫财不杀人,都站到那排花树下,不准动!”

据褚氏隐户招认,午潮山山贼将于克日倾巢出动,超出武林山攻击陈家坞,陈操之便挑了一名隐户,许以重赏,让其去午潮山报信,诱使山贼到褚氏庄园堆积,以便一网打尽,因为抓捕褚氏族人是夜间,外人尚不得知,此计应当可行――

那些褚氏族人一起拖拖沓拉、哭爹喊娘,达到县署已颠末端半夜天,冯兰梦、陈操之、谢道韫,另有丁异都在县署等着,冯兰梦一贯主张息事宁人,见冉盛把褚氏一族男丁都抓来了,不免大惊失容,深怪冉盛莽撞,待听了兵曹史、贼捕掾的禀报,知褚氏公然与午潮山山贼勾搭、并于克日暗害洗劫陈家坞,冯兰梦不由背心盗汗,陈家坞若出事,那他如何面对陈咸、陈操之,所幸彻夜陈操之命冉盛雷厉流行,一举将褚氏连同其隐户一并抓获――

那些庄客见本县的贼捕掾、兵曹史、廷掾都来了,一个个噤若寒蝉,哪敢抵挡。

陈操之亦感觉后怕,他也是第一次深切体味到家属之间斗争的残暴性,魏晋风骨既有悠然见南山,也有刑天舞干戚啊。

现在的褚氏已经仇恨蒙蔽了心,不计结果了。

丁异又道:“褚氏此次罪孽深重,正犯将入监狱,依晋律,褚氏族人将沦为兵户,押送到军府,今后不消再担忧褚氏会有威胁了。”

褚文谦道:“此次午潮山的人潜入钱唐,闹出事端能够推托是公众对土断不满,亦是打击陈操之的一种手腕――”

褚文谦怕这些山贼伤人,大声道:“是午潮山的苏首级吗,我褚文谦啊,诸位来错处所了,这是我褚氏庄园――”

还真是午潮山的人,褚文谦松了一口气,快步迎上去,说道:“陈家坞在江那边,不是说好克日由我褚氏庄客带路去陈家坞的吗?”

案情很快了然,褚氏与午潮山山贼勾搭的证据确实,褚文彬和那些隐户都招认画押,褚氏三十七名族人被收监,冯兰梦将此案急报郡上――

冯兰梦唤来吴县尉,会同贼捕掾一起审判褚文彬和那十七名隐户,命录事史将供词记实在案,冯兰梦并未审判褚俭,一来是褚俭年逾五十、又是昔日的下属,冯兰梦不忍将其作阶下囚来审判,褚文彬年青无城府,审判更易,至于褚文谦,已被冉盛打得双耳失聪,没法审判了。

“这狗贼,真敢勾搭盗匪意欲害我陈家坞族人!几位,你们都听到了吧,这就是褚氏勾搭午潮山贼盗的证据。”

冉盛举手就想给褚俭一个耳光,却见褚俭满脸皱纹、鬓发斑白,想起常日陈操之和润儿教他读的《论语》,便没动手,只是冷冷道:“子曰尊老敬贤,你这老匹夫甚是不贤,我也懒得揍你,自有国法晋律来惩办你这老贼。”

褚俭之子褚文彬咬牙切齿道:“是否让午潮山的人干脆把陈操之半路劫杀,一了百了?”

那庄客上气不接下气道:“山贼啊,有刀的,明晃晃,文谦郎君你听――”

褚氏庄园坐落在齐云山南麓,本来临山带河,占地百顷,有庄客数百,并且在钱唐南岸另有一处占地数十顷的庄园,但自前年褚俭贬为庶人、褚氏士族职位被剥夺以后,除了原赐的二十顷官田被收回以外,褚氏多年来通过各种手腕巧取豪夺得来的田产也大多被勒令退回那些自耕农,现在褚氏的田产不及最盛时的三分之一,约有四十顷,在庶族地主当中还不如刘家堡,至于原有的五十户荫户,离散了一半,留下的重新注官籍,要征税退役,不能象之前那样专为褚氏效力了,褚氏族望可谓一落千丈,褚文谦恭褚文彬的五品士人资格亦被打消,褚氏后辈已无仕进机遇,比普通家世明净的豪门庶族还不如了,这对一贯自夸才识过人的褚俭来讲可谓锥心砭骨,他成了家属的沦落的罪人,痛悔、仇恨不时候刻咬噬着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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