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冒充士族[第1页/共3页]

从丁氏别墅到钱唐县城有十里路，起先一段是软土路，陈操之和来德都坐上牛车，邻近县城时门路成了砂壤土路，不再泥泞，便都下车步行。

冯兰梦问起陈家坞近况和陈母李氏安否？陈操之一一作答，冯兰梦又挑《毛诗》、《论语》来磨练陈操之的学问，见陈操这对答如流，更是高兴。

陈操之将话题指导到七月的检籍上，冯兰梦眉头皱了起来，他是晓得陈家坞环境的，说道：“那新任的鲁主簿说是要借此次检籍，为朝廷增收赋税和可供退役之民，说得冠冕堂皇，但他那里敢动钱唐士族的毫毛，不过是凌辱本县豪门企图讨取贿赂罢了，我传闻鲁主薄想让他的鲁氏由庶族上升为士族——”

“嗯？”陈操之感觉冯叔父太软弱了，说道：“冯叔父是晓得的，来福在我陈家十多年，名虽主仆，实同亲人，我怎忍他一家流落到侨州去受人欺负！”

“再难过也要闯畴昔！”

陈操之敛着目光行礼，却还是看到冯凌波脸颊晕红，想必其母孙氏对她说了一些甚么，幸亏冯凌波很快就出来了，陈操之也辞了孙氏跟从冯兰梦到前厅坐定说话。

陈操之有点难堪，因为先前母亲说过，要为他向冯氏女郎求婚，以是现在看到冯妻孙氏那好似丈母看佳婿的眼神就颇不安闲，他不肯意被别人决定他的婚姻。

陈操之还真是长了见地，心想：“此行不虚，冯叔父给我流露了这么个大奥妙，如许我内心倒是有底了。”

陈操之道：“先去拜见冯叔父，趁便扣问一下七月检籍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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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让来德学着把握牛车，他跟在陈操之身后说话。

隐户和荫户不一样，荫户是士族合法zhan有的不消向官府交纳租税和退役的民户，荫户数量是有限定的，第一品高官也只能zhan有四十户，而隐户则是不法的，是高门士族仗着权势收纳流民在其庄园耕作劳役，数量远弘远于荫户，这些隐户不入户籍、不向官府交纳田租户调、不平杂役，也就是说那些士族庄园别业等因而国中之国。

冯凌波十四岁，鹅蛋脸，眉清目秀，身子已经长开，只比陈操之略矮，很有窈窕风致，盈盈上前见礼道：“贤兄，妹子万福。”

冯兰梦对孙氏身边的小婢道：“唤凌波出来与操之相见，陈、冯两家是两代的友情，操之和凌波兄妹普通的，不要生分。”

钱唐县城的西集就是四周三县最大的流民集散地，冯兰梦住处就离西集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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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兰梦一笑：“不是明升，是暗升，就是改注籍状、诈入士族，还是能够免除税役。”

陈操之摆动大袖步入钱唐县城。

陈操之心道：“这姓鲁的主簿还与那敷粉鳏夫的家属拉上干系了，只怕对我陈氏倒霉。”问：“冯叔父，那鲁氏冒充士族莫非能一向冒充下去，他又不成能一辈子在钱唐县主簿任上？”

来福问：“小郎君是先去冯县相府上吗？”

陈操之心平气和道：“叔父提示得是，操之不会这么鲁莽的，只是真的就没有体例帮忙来福一家了吗？”

冯兰梦道：“只要一个别例，就是把来福改成有本县户籍的耕户，就是今后要服杂役和交纳田租户调，他一家还是能够在陈家坞耕作——这事不消你操心，叔父会替你办好，你在陈家坞等着，每隔半月让来福来我这里一趟。”

牛车辘辘，向钱唐县城东门驶去，此时朝阳初升，夏风轻拂，一夜细雨将门路浸润得又湿又滑，车轮碾过，留下深深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