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但似月轮终皎洁[第2页/共3页]

二婢齐声道：“婢子如何敢，只是想让娘子与我们一起拜祷嘛。”

谢韶连夜赶去剡县请支愍度大师，不料支愍度大师数日前圆寂了，长年七十八岁，谢韶又仓促赶回，且喜谢道韫病情又转好了一些，谢道韫说道：“我是前些日子劳累了一些，疗养一段时候天然就好了，会稽旱恋人力已尽，只要听天由命了，只盼入冬之前能下雨，有史以来，会稽不成能一年不雨――阿韶，明日我们便回建康。”

谢道韫最是好强，说道：“不累，以马代步，有甚么累！”由二婢服侍着沐浴毕，换上广大的襦袍――

谢道韫抿唇一笑，便待起家，却俄然头一晕，重新跪倒在蒲团上，狠恶的咳嗽袭来，身子喘作一团。

谢道韫“格”的一笑：“你们两个是说我笨手笨脚吗？”

柳絮应道：“备好了――娘子很累吗？”

谢道韫正要开口答话，俄然狠恶地咳嗽起来，差点从马背上摔下去，抱着马脖子天昏地暗咳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喘气道：“我身材有些不适，我们从速先回郡署吧，这几日太繁忙，忘了煎服桑杏汤了。”

谢道韫点头说不想吃，看天涯那弯初月，洁白如冰镰，浅笑道：“七夕啊，你们两个拜天孙娘娘去，我在一边看着。”

三十5、但似月轮终洁白

这日傍晚，谢道韫与从弟谢韶带着几个仆人从孔氏庄园回山阴郡署，谢道韫骑着她的那匹褐色牝马，初秋的夜晚，暑气已消尽，晚风习习，马蹄得得，应是比较利落适意的光阴，但谢道韫却感觉格外怠倦，不由想：“客岁冬与子重访问会稽各大师族、绕鉴湖察看水利河渠，从没感觉象这回会稽抗旱这般劳累，都一样是劳心之事，又不是做粗活，嗯，或许子重不在身边，临事就会觉压力大一些，这才会感觉累，看来我只合适当个幕僚，独当一面是心不足而力不敷，不过本日不知为何，分外困顿――”

柳絮道：“这是伶仃的后院，驿舍的人如何进得来，娘子就与我们一起拜祷嘛。”

大旱之年另有财力采办地盘的天然是士族大地主，仁厚一些的也就罢了，更多的是刻薄只知剥削的世家大族，借灾荒逼迫自耕农以极低的代价兼并其地盘，使得自耕农要么背井离乡，要么成为士族庄园的凭借民，受官府、士族的两重赋役剥削，苟延残喘，处境艰巨――

谢道韫出身南渡世家，当然是站在士族态度考虑题目的，但她毕竟是卓有见地的一代才女，又受陈操之影响，以是根基上认同陈操之的预感，但她现在仅是八品官，有力窜改甚么，可现在既然来到会稽构造抗旱，就决计要制止会稽的士族地主操纵灾情趁机兼并地盘――

谢韶与谢道韫并骑快行，皱眉道：“元姊，你咳嗽几个月还不愈，应当寻良医来诊治一下了，别人不便利请，栖光寺的支愍度大师精通医术，是三伯父旧友，元姊也是了解的，就请他来为元姊治病如何？支愍度大师是有德高僧，即便被他晓得本相也无妨――弟明日便去剡县请支大师来山阴，如何？”

柳絮道：“不拜天孙娘娘，今后我二人笨手笨脚服侍不好娘子，娘子不要指责我们。”

谢道韫固然困乏，但不忍拂她二人之意，便一同来到后院东墙的两株桂树下，香案生果早已齐备，谢道韫跪在蒲团上，双手合什，感觉掌心腻汗，现在气候又不热，方才淋浴过的，却又感受不大清爽，勉强拜祷了一会，求天孙娘娘保佑家属亲人安然，但是天孙娘娘仿佛尽管姻缘不管安然，内心笑了笑，又想起客岁在姑孰凤凰山下听到的小婵祷月词，心道：“子重此次出使返来，若能立下大功，升任要职，就应当能与陆氏女郎结婚了吧。”又想：“陆葳蕤入宫的风波想必已经畴昔，呵呵，桓公当政，天子想娶陆葳蕤比子重娶陆葳蕤还更艰巨。”再看身边的柳絮和因风，虔诚得很，呢呢喃喃，祷告个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