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众人皆醉我独醒[第1页/共3页]
谢道韫“嗯”了一声,问:“能够吗?”
李静姝低声应道:“是。”
次日午后,为制止桓温夜来召见,谢道韫入将军府求见桓温,对昨夜不能奉召道歉,桓温道:“据陈掾言祝掾冒了暑气,今安否?”
李静姝姗姗而至,一袭素裙,幽丽绰约,先向桓温见礼,再以师礼见陈操之。
桓温点点头,略说几句,便命婢女领陈操之去内庭见李静姝,陈操之道:“桓公,我夜入内庭,恐不风雅便,就请李娘子出来,就在侧厅传授吧。”
桓温也想尝尝谢安这个侄女到底才学如何,前日郝隆没摸索出来,当即请祝掾试论《复兴三策》,谢道韫乃胪陈之,旁征博引、识见了了,至此桓温乃信谢道韫公然才调不让须眉。
谢道韫道:“阿遏担忧子重见色起意自食恶果?若子重是此等人,如何能与我姊弟来往数年!”
桓温得侍从官回报,捻须而笑,心道:“公然是女子无疑!罢了,我也不让谢才女难堪了,我要重用陈操之、要与陈郡谢氏保持杰出干系,就得决计保护谢道韫的男人形象。”
谢道韫道:“郗佳宾不是代子重向桓温禀了然吗,子重不日将巡检大土断,少与李静姝相处,她又能如何!”
桓温对李静姝道:“倾倾,陈掾是有德君子,我雅重之,汝当谨守弟子礼,切勿骄易。”
短曲《风入松》是嵇康所作,意境高雅,虽是琴曲,但以洞箫奏来亦悠呜动听,李静姝吹得不错,只是嵇康的那种温馨高迈之气就非李静姝所知了。
桓温礼贤下士,可谓无以复加了,陈操之当然得表态,躬身道:“操之入西府,正为明公而来。”
谢玄仓促赶到,问明环境后也以为无妨,三人正说话间,陈操之的属吏左朗领着将军府执役到祝掾寓所来了,说静姝娘子请陈掾入府传授竖笛。
陈操之带着黄小统随府役入将军府,先去见桓温,桓温问起谢道韫之病,陈操之答道:“祝掾是中了些暑气,我让她多饮茶、食绿豆粥,无妨事的。”
谢玄笑道:“桓公女尚幼――阿姊莫非未曾传闻‘我见犹怜’李势妹吗?”当即把陈操之在姑孰畔与李静姝的遭受一一说了。
陈操之点头道:“竖笛不成混吹,你且吹一支短曲,让我听来――”
七十5、世人皆醉我独醒
桓温大喜,今后视陈操之为亲信。
此时的李静姝斑斓崇高、娴雅有礼,实难划一于那日傍晚在姑孰溪畔的乖戾妄悖。
属吏来报,谢玄、陈操之求见,桓温道:“谢掾、陈掾来得恰好,本日议定大土断之事,择日推行。”
陈操之接过来细看,竹质精密,动手颇沉,长约合晋尺三尺三寸,粗如拇指,吹孔、音孔光亮,打磨甚为详确,悄悄叩击箫管,渊渊有金石声,赞道:“确是上品竖笛!”
陈操之心道:“我不是阮籍,李静姝更不是卖酒妇,你桓郡私有那么好的耐烦,先疑后察?”当即言道:“阮步兵固外开阔而内淳至人也,然后代流弊,轻浮之人,名位粗会,便背礼叛教,托云率任,才不逸伦,强为放达,以傲兀无检者为漂亮、以惜护节操为涩少,因而恶棍之子,醉酣耳热以后,结党合群,游不择类,入他堂室,观人妇女,指玷修短,批评妍媸,乱男女之大节、蹈相鼠之无仪,此操之所不为也,桓公负天下之望,岂宜言此!”
李静姝便道:“请陈师试吹一曲,可好?”
谢道韫称疾支走将军府侍从官以后,即把谢玄、陈操之请来商讨对策,陈操之就在毗邻,先到了,听了谢道韫所言,微微一笑,说道:“亦无妨,桓公召见新来的掾吏是常例,英台兄安闲应对便可――”顿了顿,又道:“下次桓公再召见,我与你一道去吧,要不就阿遏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