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三、一卷冰雪文[第2页/共2页]

陈操之点头道：“嫂子说的是，不过我想，就算我有了免状和必然的名誉，但伶仃为父兄作传，这也没甚么人情愿看啊，反而轻易被人哂笑。”

丁幼浅笑道：“冉盛那样健旺的人太少见了，他是北人吧，北人个子高大些，不过操之你也很高啊。”

冉盛道：“要比这还大才好。”

丁幼微一笑，迟疑了一下，说道：“操之，嫂子另有一事要问你――”

“王戎七岁，尝与诸小儿游，看道边李树多子，坠枝欲折，诸儿竞走取之，唯戎不动。人问之，答曰：‘树在道边而多子，此必苦李。’取而尝之，信然。”

陈操之道：“那如何行，总要吃一些。”便上楼去见嫂子丁幼微。

闲话了一会，丁幼微问道：“操之，你现在奉告嫂子，先前你说宗之、润儿趣事时俄然想起了甚么？”

丁幼微想了想，说道：“此时正值冰雪之季，此书又求玄远冷隽，就叫《一卷冰雪文》如何？”

两个侍婢分开后，丁幼微让陈操之跟着她去书房，剔亮银灯，添些木屑在青铜暖炉里，递给小郎暖手。

来德、冉盛咋舌道：“哇，那也太大了吧，要走一遍都得好几日，累啊。”

陈操之双眉一扬，笑道：“是俄然想到一事，很首要，客岁蒲月我对嫂子说要争夺让钱唐陈氏升为士族，嫂子不是指导我要请报酬陈氏三代写传，避重就轻，少提官阀，只记其散逸雅事，要清奇、要不俗、要文采斐然，总之是要让钱唐陈氏三代的名誉都鼓吹开来，对吗？”

陈操之道：“让厨下煮一碗白米粥，白米粥比豆粥好，豆粥偶然轻易反胃。”

楼下的阿秀喜孜孜道：“娘子方才已经喝了一碗，起先担忧又会呕吐，且喜安然无事，只说晚餐不消吃了，怕吃了晚餐连药羹一起吐了。”

陈操之道：“不夸得太离谱就没事，小孩子就要多嘉奖，那样他们会学习得更努力、心机也愈聪明。”

丁幼微道：“嗯，不过这应当是等你正式定品、有了六品免状以后再做的事，千万不成好高骛远。”

丁幼浅笑道：“明日宗之、润儿，你们两个莫要太夸他们，小孩子轻易骄傲的。”

阿秀、雨燕这时已经返来了，听了丁幼微解释这则小故事，雨燕道：“我们宗之小郎君也有这么聪明，润儿小娘子就更不消说了。”

丁幼微凝神半晌，嫣然笑道：“这个主张不错，嫂子信赖小郎能写好这部书。”又问：“书名可曾想好？”

陈操之回到嫂子丁幼微的小院，一进院门便嗅到茯苓、莲子的甜香，喜问：“茯苓莲子羹炖好了吗？”

游罢丁氏别墅，已经是日暮时分，夕阳残照，杭水东流，白天被冬阳压抑住的寒气开端腐蚀覆盖，举目寒林衰草，繁华别墅亦显苦楚。

――――――――――――

陈操之道：“还未想好，请嫂子赐名吧。”

……

丁幼微道：“操之的方剂真好，我喝了茯苓莲子羹以后，感觉胃脘有点暖意了，比早间舒畅了很多，不过还是不大敢吃晚餐。”

阿秀便去了，掌灯时与一个挑着大漆盒的结实仆妇一起来了，漆盒里是陈操之的晚餐和丁幼微的白米粥及几样小菜。

阿秀和雨燕奉侍丁幼微与陈操之用罢晚餐以后，才去仆佣食厅用餐，并且还是轮番去，这里要留人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