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结绶万里[第1页/共3页]

小伯真道：“娘亲说睡醒了就是明日，我睡醒了就能看到爹爹是不是？”

此次回建康，冉盛把独臂荆奴也带上了，荆奴要去龙城遏胫山祭拜故主冉闵。

桓温将洛阳加急送来的军情文书给陈操之看，命陈操之马上返回河北严加防备，陈操之表示服从，将要辞出时，桓温又唤住他，说道：“我欲废桓熙另立世子，想听听陈掾的高见。”

谢道韫在信里说南下开荒尚未开端，从钱唐至京口运河倒是已大集民夫开凿，建海港造巨舟之事正有条不紊筹办，请陈郎勿虑——

玄月十四日，陈操之、冉盛一行入建康城，天子司马昱即命传见，密谈半晌，陈操之辞出，连夜拜访郗超、谢安诸人，次日一早便分开建康，十九日至姑孰西府拜见桓温，时隔百日，桓温更显衰惫，因桓熙欲害陈操之，桓温自感桓氏名誉受损，便暂缓求王爵，想待非议停歇后再说——

八月二十二日，钱唐县令冯兰梦持天子司马昱的诏命赶至陈家坞，陈操之不敢担搁，麻衣素服，出发赴京——

陈操之与冉盛三百人此次回京都是精装轻骑，比出京时快速很多，也未乘船横渡太湖，玄月初二赶至吴郡拜访朱太守，首要议及京口至钱唐运河之事，请朱太守调集吴郡大族共议，钱唐陈氏愿捐资一千万钱促进此事，运河建成，所经之处皆受益，不但可调度旱涝，更便于货色输运，并且钱唐至京口河道纵横，只需勘察好地形，拔取最便利的途径将南北向的河道凿通，这条运河所需人力财力并没有多么庞大——

陆葳蕤、小婵也都有手札，是关于小伯真和小芳予的童趣，那慕容钦忱也用工致的《张迁碑》汉隶给陈操之写了一封信，她已于客岁十月二十一日生下一子，结实敬爱，由谢道韫暂取名仲渝，慕容钦忱现在已到了建康母兄处，她想带着仲渝来邺城——

小芳予跟着阿兄问：“是啊，爹爹何时返来？”

顾恺之此次请得桓温准予他随陈操之赴冀州，名为参议军事，实在是呤诗作画。

陈操之道：“开运河之事我会与吴郡朱太守和晋陵刁内史协商，至于说钱物，南下开荒和建港造舟皆不从族中支用，我另有筹资之处，只需族中需求的人力支撑，这三件事就由道韫来督办。”

小伯真问：“爹爹，来岁是几时？”

半岁大的小菲予被谢道韫抱在怀里，颀长眸子笑眯眯的，摇着小手向爹爹索抱——

在晋陵，陈操之又拜见了晋陵内史刁彝，刁彝也同意与吴郡相同河道，京口至钱唐运河之事初定。

慕容钦忱还想跟从陈操之回建康，临蓐后再回邺城，但她现在已有七个多月身孕，肚子很大了，不能再经车马颠簸，陈操之命她留在陈家坞，来岁春暖后可去建康与其母兄相见——

陈操之目视冉盛一行远去，心中难过，他明白冉盛的情意，陈家坞是冉盛的家，幼年流落的冉盛是在陈家坞感遭到了暖和亲情，另有对润儿的苍茫爱恋，现在既知娶润儿不成能，而润儿也定然是要嫁人的，那么陈家坞对冉盛来讲就有点不堪回顾了，或许要很多年今后，冉盛才会跨过这道内心——

朱太守何尝不肯意造福乡梓，既有陈操之倡导，当即一口承诺，本欲当即调集士庶大族共议，请陈操之与会，但陈操之受天子征召，不能在吴郡多逗留，只去泾河北岸的范氏庄园拜见了服丧守孝的范宁，祭拜了范汪之墓，并邀范宁出服以后赴邺城助他，范宁承诺了。

陈操之心知这是苻坚与拓跋什翼犍欲联兵侵犯并、冀二州的动静传到了，这是陈操之早就安插好的，为的是防备桓温夺他兵权不让他回河北，这也算是借敌以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