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白马非马[第2页/共3页]
谢万问顾恺之道:“顾家郎君呢?”
支法道:“暂元,待范施主有论,小僧自有言呼应。”
诸葛曾道:“长辈请的是南阳范武子。”
谢道韫名韬元,字道韫,以是谢韶以“元姊”相称号。
柳絮搴帘出去,就在这帘幕翻开落下的刹时,谢道韫看到一个漆冠葛衫、挺然端坐的身影,唇边的笑意一如昔日――
谢道韫带着侍婢柳絮从后门进入正厅侧室,帘幕低垂,与正厅相隔,听到四叔父谢万石与人絮絮而语,四叔父兵败寿春被贬为庶人,客岁虽经桓温保举复擢为散骑常侍,散骑常侍为天子的参谋,乃清贵要职,但四叔父已偶然理政,根基上退出了朝廷权力中枢,心高气傲的四叔父今后低沉,醉心于玄言清谈,还曾想服五石散解忧,被她劝住――
范武子本年二十四岁,蓄有髯毛,身量中等,面貌俊雅,但神采严厉,眉头老是微微蹙着,听袁通滚滚不断地说了好一会,说得口干舌燥,开口饮茶,乃问:“子才兄对于‘白马非马’另有未尽之言否?”
诸葛曾早已筹办好了论题,是范武子最善于的春秋三传里的论题,陈操之听到这一论题不免惊诧,这是前夕他与孔汪辩论过的《左氏春秋》里的“易不成以占险”,真是偶合啊!
方才两场辩难让谢万听得眉毛轩动,铁快意不住敲击虎口,非常享用,这时对着围屏说道:“道韫,该你出题了。”
当时赵国一带马瘟,多量战马灭亡,为了谨防这类瘟疫传入秦国,秦就在函谷关隘贴出布告:“凡赵国的马不能入关。”这日,公孙龙骑着白马来到函谷关前,关吏说:“你人可入关,但马不能入关。”公孙龙辩到:“白马非马,如何不成以过关?”关吏说:“白马是马”。公孙龙讲:“我公孙龙是龙吗?”关吏愣了愣,但仍对峙说:“不管是白马黑马,只如果赵国的马,都不能入关。”
柳絮惊奇地看了谢道韫一眼,又出去了,来到谢万石面前见礼道:“四郎主,道韫娘子已经来了。”
那前来禀报的小婢见道韫娘子脸忽红忽白,神采也是又喜又恼,不敢多言,从速去找柳絮,柳絮是道韫娘子的贴身侍婢。
谢道韫心“怦怦”乱跳,心想:“子重不会不知伸谢府的清谈雅集是为我择婿而设的吧,那他来干甚么,他想与我辩难,佩服我?”
隔帘的谢道韫听到这句话,内心微微一空,感着淡淡的难过。
袁通、支法寒两论皆败,不能与谢道韫辩难先败在情敌部下,袁通不免愁闷,不过袁通这也不是第一次落败,他在谢府已经败了4、五回,胜固欣然输可喜,驱走心头的懊丧,兴趣勃勃旁观范武子与谢道韫的辩难,袁通天然是不但愿谢道韫落败的,谢道韫若败,那么诸葛曾便能够堂而皇之地向谢氏求婚了,固然谢道韫不见得就会嫁给这个诸葛曾,但谢府的清谈雅集今后就要休矣。
谢道韫白牙轻咬红唇,喃喃隧道:“子重,你害苦我了!”
这个诸葛曾辩难时张口结舌,这时挖苦起人来倒是牙尖嘴利。
身披鹤氅、手执铁快意的谢万朝侧室帘幕一望,然后环顾厅中诸人,说道:“那么就先听诸葛贤侄与袁贤侄之间的辩难了,你们两位的助谈别离是谁?”
支法寒好辩,熟读《战国策》,对张仪、苏秦、公孙龙、惠施的学说勤奋颇勤,这回以“白马非马”来辩难可谓是有备而来,并且昨夜在袁府与袁通长谈过,袁通对“白马不法论”相干答辩也了如指掌,这时侃侃道来,雄辩滚滚,反观诸葛曾,那里有半点诸葛亮激辩群儒的萧洒,瞠目结舌,只等其助谈范宁范武子为他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