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姑射仙人[第1页/共3页]
二十、姑射神仙
丁幼微道:“小郎也是一夜未睡啊,莫要累着。”
陈咸又惊又喜:“操之返来了,这么快就返来了。”
丁幼微梳着云髻垂髫发式、戴金雀钗、穿印花敷彩纱锦袍、缃绮为下裙,直眉曲鬓,肌肤如玉,身形仍然纤瘦,似弱不堪衣,但即便在摇摆的牛车里,仍然是腰肢挺直,坐姿甚美――
陈操之、丁幼微、陈咸、冉盛和荆奴五人走到枫林边,踏着一层红黄的落叶,陈操之向四伯父和嫂子说了他去会稽复核土断之事,又把昨夜产生的事一一说了。
宗之道:“对岸如何那么多人啊!”
丁幼微快步走近,叫了一声:“小郎。”颊边晕红未散。
冉盛道:“荆叔,山贼在暗处,又有褚氏通风报信,我们防不堪防嘛。”
丁幼微看了看陈操之身后,问:“小郎,那位祝郎君没与你一起来吗?”
百名全氏、丁氏私兵由荆奴领着前去陈家坞防备山贼,陈操之与陈咸、丁幼微等人过了江,谢道韫在渡口相迎,宗之、润儿三年不见谢道韫,都很亲热地向祝郎君施礼,谢道韫因为是女子身份,在别人面前都是决计冷酷傲岸,但现在面对这两个璧人普通的孩子,特别是润儿,不由得让民气生欢乐,谢道韫很喜好与润儿说话,谢道韫牵马步行,让润儿横坐在鞍桥上,一边行路一边与润儿停止简朴的儒玄辩难,润儿虽年幼,倒是对答如流,心机细致而机灵――
丁幼微与两儿孩儿下了牛车,润儿一看,这边渡口一艘渡船也没有,两大一小三艘船全在对岸,此中那艘划子正分开北岸向这边驶来――
陈操之回过神来,见嫂子丁幼微立在院门里,周身在如水的月光中纯洁如姑射神仙,背后的灯光又闪现其母性的光辉。
陈操之道:“我无妨,见到嫂子和宗之、润儿,真是欢畅,我还得考考宗之和润儿呢,看他二人学业有长进否?”
丁幼浅笑了笑,孩子的心性都神驰着远方,而她这个做母亲的考虑的则要实在一些,宗之是男儿,当然是要走出陈家坞的,跟着操之小郎去建康是需求的,肄业入仕都需求小郎的提携;再说润儿,润儿现在还小,过几年要择夫婿,这也要小郎作主,族长陈咸只与本县士族有来往,而小郎交游广漠很多,由小郎为润儿择夫婿是最好的不过的;至于她本身,丁幼微并没有想太多,她能够陪宗之、润儿去建康住上几年,但终偿还是要回到陈家坞的――
晚宴后,陈操之来到那处有桂树和金丝海棠的院子,明月照人,清影横斜,陈操之在门前的紫藤花架边站了一会,初冬时节,这紫藤和后院的桂花、金丝海棠花都已残落,但枝叶间犹不足香浮动,楼阁的灯光映照院中泥地上,与月光争辉,恍忽间,陈操之感觉嫂子丁幼微仍然居住在这里,斑斓而孤单,而他还是四年前阿谁少年,在为嫂子与两个侄儿团聚不懈地尽力――
润儿收回锋利的大呼:“丑叔,是丑叔,丑叔返来了!”提着裙角就迎上去,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比如鸥鸟普通扑扇着翅膀贴着江面远远飞去――
陈操之悄悄一跃,跳上江岸,说道:“四伯父,侄儿昨日午后到的――”俯身将跑过来的润儿一把抱起,半空转了一个圈,润儿的印花绣裙划出一个斑斓斑斓的弧,润儿“格格”直笑――
话音未落,陈操之从篷中出来立在船头,朝陈咸、丁幼微别离见礼,又笑笑的看着宗之和润儿――
陈操之放下润儿,看着宗之道:“宗之长高了很多――”
陈操之搀着四伯父道:“四伯父,侄儿有些事前要向你禀报――嫂子请一起来。”又对冉盛、荆奴道:“小盛、荆叔,且到枫林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