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童谣显威[第1页/共3页]
慕容儁临终时,因太子慕容暐年幼,遂托孤慕容恪、慕容评和慕舆根三人,慕容暐即天子位后,以慕容恪为太宰、慕容评为太傅、慕舆根为太师,慕舆根因为谋逆已被收斩,现在的燕国两大权臣就是慕容恪和慕容评,慕容恪在朝掌兵,当然权重,而慕容评有皇太后可足浑氏的支撑,权势亦不成小觑,以是慕容恪平时对慕容评都极其尊敬,虽执权政,但每事必咨询于慕容评,没想到慕容评还是不甘心,要尽夺慕容恪之权——
陈操之问:“口渴尿多乎?”
慕容恪阅信时,慕容德与陈操之扳谈,问其弟子沈赤黔病情如何了?陈操之道:“痫疾乃毕生不愈之疾,赤黔必须长年服五石散,经吾师稚川先生改进的五石散别无后患,只是服散后不能食热食,要饮冷酒,喜动不喜静,这或许是一弊。”
陈操之道:“提及此事,鄙人想起一件妙闻,南渡世家服散者众,贵臣豪族多服石药,皆称石发,需行散,乃有病热者、非繁华者,亦云服石发热,时人多嫌其诈作繁华体,有一人于建康清溪门前卧,宛转称热,要人竞看,火伴怪之,报曰:‘我石发。’火伴人曰:‘君何时服石,今得石发?’曰:’我昨市米中有石,食之今发’。”
傍晚,邺城有密信至,慕容恪出兵在外,都中岂能无耳目,抽信一看,慕容恪面沉似水、心起波澜,深思久之——
慕容恪叹道:“台傅之重,参理三光,苟非其人,则灵耀为亏,尸禄殆殃!”
饶是慕容恪多智,也绝想不到邺城的《兄终弟及》和《吴王兴大燕》的儿歌是出于陈操之之谋,因为陈操之此时人尚在巩县,儿歌传播之始应在一个月前,以是非论慕容恪还是慕容垂,都以为这是慕容评和太后可足浑氏的诡计。
慕容德笑道:“五石散代价不菲,这对贫寒之产业然难以接受,但吴兴沈氏乃江左富豪,岂在乎此哉!”
约莫亥夜时分,慕容令陪着其父慕容垂来到巩县署舍,慕容垂接到兄长慕容恪的急信,连夜赶来,看了那封密信,慕容垂蚕眉紧皱,眼望四兄慕容恪,说道:“此儿歌必是有人暗中教唆,欲置我兄弟二人于死地,四兄觉得这会是谁的毒计?”
中午,慕容恪宴请申绍和陈操之、席宝等一干秦晋使者,席宝得知又要去邺城,真是食不甘味,满面笑容,那燕国的尚书左丞申绍见秦、晋两国的持节大使在此,大为惊奇,想起邺城的儿歌,更增惊惧。
陈操之当即手书一方,有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石钟乳、礜石,以及其他一些帮助药物,陈操之这个五石散方剂的确是颠末改进的,把毒性大的石硫磺换下,替之以礜石,别的另有一些对糖尿病有点疗效的草药,慕容恪服用这类散剂,起先是会感到病情有所减缓,并且五石散有壮阳之效,对于年才四十开外、妻妾成群的慕容恪可谓久旱逢甘霖,自会以为陈操之医术如神,真正的病情会在半年后发作起来,或许慕容恪体质过人,但最多一年必定发作,当时将一病不起——
陈操之官居太子洗马,慕容德以东晋官职相称,乃是对陈操之的礼敬。
慕容垂忙道:“四兄何出此言,四兄乃国之柱石,先帝托以行周公之事,四兄如何能悲观沮丧将朝政尽委于干才之手!四兄德高望重,庶僚化德,岂会被两曲儿歌诽谤!”
慕容德拊掌大笑,慕容恪亦笑,收起函件,说道:“吴人服散之风如此之盛!”
陈操之道:“石赵乱世前,中原不也风行服散吗,如崔氏、裴氏这些中原大族至今也是服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