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鱼与熊掌我欲得兼[第3页/共5页]

陈母李氏见到胖胖的小男婴，好不恋慕，内心想着如果丑儿把陆小娘子娶过门，也生出如许结实的男婴，那可有多好！

陈尚起先觉得陈操之考虑的别的的事，千万没想到陈操之竟会说不去建康，惊道：“十六弟，你何出此言，去建康是家属第一等大事，你的名声已在建康传播，京中士族权贵，有妒忌的、有赏识的、有不屑一顾的，都在等候你的建康之行，大司徒司马昱最好清谈，每逢休假日，司徒府老是高朋满座，高官权贵、名流名僧云集，麈尾、快意挥动，各种辩难此起彼伏，殷浩与孙盛的‘易象妙于见形’、殷浩与支道林的‘才性四本’这些典范辩难都出自司马昱的是大司徒府，郗参军曾向大司徒提及你的儒学、玄学和梵学的成就，说陈操之清谈之妙，不在当年殷浩之下，是以大司徒衷心瞻仰你的建康之行，到时或许底子不要插手十八州大中正考评，只要在司徒府名流清谈中妙语惊四座，就足以让钱唐陈氏跻身士族，与支道林齐名的康僧渊渡江南来后申明不显，几近于乞丐，就是仰仗与殷浩的辩难名声大振，十六弟大才，如此良机，何故缠足不往？”

陈母李氏笑了一下，说道：“休要瞒我，现在丑时都过了，今后不准睡这么晚，好了，快歇着吧。”

小婵笑道：“这有甚么对不住的，小郎君又不是用心不睬我，我最爱看小郎君用心学习的模样，偶然眉毛一扬、偶然嘴角一动、偶然还念念有词――”

顾恺之喜道：“长辈正要叨拢陈伯母，此次来啊，要住上一个月，把这青山秀水全数搬入我的画卷才舍得走。”

陈操之又问：“三兄路过吴郡时，可曾传闻陆使君之子病情如何了？”

陈尚从九曜山下来，待陈操之写了信，就将那卷《明圣湖论玄三篇》一起支出行囊，便去南楼向母亲和幼弟告别，再赴建康，这是他本年蒲月以来第三次去建康了。

陈操之笑道：“本来我另有这么多小行动啊，看来涵养不到家，离泰山崩于前而目不瞬差得太远了――小婵姐姐快去睡吧，不消管我，笔墨我自会清算。”

陈操之道：“我不去建康，钱唐陈氏入士籍另有一线但愿，我若去建康那就必定无但愿，以是我行天然之道，奉老母保养天年。”

陈尚盗汗又下来了，十六弟考虑得极是，司马氏最重孝道，若十六弟被人抓住有违孝道的污点，那将前功尽弃，并且十六弟这一辈子也毁了，六品免状都能够会被收回，更别提钱唐陈氏入士籍了――

陈操之道：“陆使君与我有知遇之恩，按理我应前去看望陆公子，只是母亲需求照顾，我不能前去，我等下写一封信，请三兄到吴郡时呈给陆使君。”

陈母李氏扶着雕栏笑问：“丑儿，这些都是你朋友吗，有几个是第一次来陈家坞吧。”

玄月初五中午，陈操之正陪母亲用午餐，听得楼下牛车声响，似有好几辆牛车到来，便对母亲道：“娘，我去看看，应当是有客人来了。”刚走到楼廊上，就听楼下有人嚷道：“子重，子重，顾恺之来访。”

陈尚点头道：“十六弟深谋远虑，愚兄不及，我明日便启程去建康见老父，将十六弟纯孝之心达于都城，让世人皆知，就算钱唐陈氏入不了士籍，可也是诗礼传家的儒门。”

陈操之问：“三兄从建康来，可知豫州刺史谢万石北征的动静？”

润儿轻声道：“我们不吵丑叔，我们在这等丑叔醒来。”

时已暮秋，西风凋树，九曜山的树木或青或黄，另有红艳艳的枫叶，秋葵、桂花、朱蕉、松叶菊，丛丛素净装点在山岩林石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