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大道如青天[第2页/共3页]

很久很久，箫声幽细下去，待要凝神再听，转眼就已缈不成闻，只要夜风清冷，碧溪流水这时才细细潺潺流淌起来。

陈操之问知冉盛是在褚府门前把陈流给打伤的，眉头紧皱，和徐邈说了一声，带着冉盛一起去见徐藻博士，这事还得请徐博士拿主张。

现在祝英台与陈操之对弈固然还是负多胜少，但已经很少在残局就被打崩，他残局时谨慎制止中陈操之的骗局，挑选简明行棋，不与陈操之在角部多胶葛，颠末这7、八局的较量，祝英台已经瞧出陈操之的布局非常短长，中盘力量也很强，常有妙手，官子是陈操之的弱项，只要进入大官子阶段，他没掉队三子以上，就有望扳返来，祝英台觉得不需求多少光阴，他就能完整占有上风，当时和陈操之下棋就没甚么劲了，就等着陈操之去他住处找他对弈了，妙手总要矜持一些嘛。

陈操之荡漾的情感安静了一些，说道：“小盛，这不怪你，那些人、这些事迟早都要来的，我就是感觉褚氏欺人太过，非要压得我永无出头之日才罢休，我陈操之毫不能如他们的意，钱唐褚氏与我势不两立。”

冉盛暗悔本身粗心，他原想发明陈流后偷偷跟上，在僻静处给他后脑勺抡一棒，打不死也打残他，没想到却被陈流看到他了。

又行了一程，草堂箫声虽因隔得远而寒微，但因为陈操之的吹奏技能和柯亭笛异于其他洞箫的音色，固然隔了数十丈，在这静夜中仍然历历可闻。

陈操之与徐博士回到狮子山下徐氏书院，天已完整黑下来，陈操之谢过徐博士，带着冉盛回到桃林小筑，一起上沉默不语，到了草堂即磨墨铺纸，大书：“大道如彼苍，我独不得出”这十个字，写了一遍又一遍。

冉盛挠头道：“没对准，应当没打死，不过起码三两个月他害不了人了。”

彻夜陈操之有些神思不属，在与祝氏兄弟分辩马非马时落了下风，又在厥后与祝英台对弈中小负。

陈操之看到满头大汗的冉盛，问：“小盛，你干甚么去了？”

冉盛一口气跑出西门，才发明短棍还握在手里，摇了点头，跑到小镜湖边，将短棍丢进水里，回到徐氏书院，徐藻博士方才授完《小戴礼记》，草堂学子们清算纸笔筹办散学。

徐藻听陈操之说了事情原委，说道：“陈流是没有改过之意的，他来吴郡投在褚俭门下，定然是要想方设法暗害操之，我料褚俭是想在庾中正来到吴郡时，安排陈流大闹一场，现在冉盛把陈流给打了，又不知伤势如何？只怕褚俭借机发作，先把冉盛抓起来，然后说操之纵仆行凶、操行不端，在此定品关头期间，出如许的事，倒的确是费事事。”

陈操之晓得冉盛火爆的脾气，惊问：“你把他如何样了，打死了？”

……

祝氏二仆灯笼照路，二婢随后，祝氏兄弟闲闲地走着，身后那桃林掩映的草屋子，淡淡的灯火映在湿湿的泥地上，一缕箫声环绕不断，穿林渡水，始终在祝氏兄弟耳畔――

祝英台叹道：“清谈对弈，都是为这别时一曲啊。”

祝英台在桃林外停下脚步，聆听那悠远缥缈的箫声，盘桓不忍拜别，昔日走到这里，那箫声就止了，彻夜却还是遥遥吹奏，似在倾诉、似有忧思，偶然缠绵悱恻、偶然旷达狠恶、偶然一往情深、偶然如履薄冰――

徐藻道：“跑倒不消跑，操之，你把冉盛带上，我陪你去一趟太守府，向陆使君申明此事，如答应防备褚俭借此肇事，这事早点摆明更好，暗中拆台更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