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真性情[第2页/共3页]

一夜无话，次日上午徐博士开讲吕静的《韵集》和洛生咏，祝英台、祝英亭兄弟早早到座，固然也是和其他士族后辈一起坐在坐南朝北的草堂里，但兄弟二人独据一隅，并不与其别人扳谈。

贺铸的确狂怒，他是服散的，脾脾气外暴躁一些，冲上来就要掀祝氏兄弟身前的小书案――

祝英亭剑眉一扬，心道：“陈操之，你也太贪婪了吧，左上角那块棋还漂泊无根呢，就又抢占右下角，不怕受攻吗？”他现在已看出陈操之的棋艺远在丁春秋之上，对弈起来也有点兴味了，因而开端打击左上白棋，陈操之跟着应了几手，竟再次脱先把仅剩的右上角给占有了。

祝英台说话就是这么不给人留面子，对于不如他的人他向来都是瞧不起的，决不虚与委蛇说甚么客气话，这让刘尚值和丁春秋都很难堪。

祝英台微微感喟，右手玉快意不断地叩击左手虎口，两眼盯着陈操之，见陈操之气定神闲，思虑时危然端坐，落子时轻巧果断，对弈时从不左顾右盼，姿势非常文雅。

大要看起来，祝英亭杀大弃小的挑选是精确的，但祝英亭杀这块棋是在陈操之脱先两手后才形成劫杀的，本身丧失已经很大，更何况中腹白棋活出，本来包抄它的那些黑棋成了纸糊的灯笼，一捅就破，丧失之大，难以计量。

到了魏晋之际，围棋才逐步雅化，与“博”分离，摆脱了赌具的寒微职位，与书法、音乐一样被士族高门以为是修身养性的艺术，又把围棋附会阴阳五行、六合感到，使得围棋奥秘而高贵起来，葛洪《西京杂记》记录西汉杜陵夫子“善弈棋，为天下第一，人或讥其费日，夫子曰：精其理者，足以大俾圣教。”以为围棋也能够和诗书一样教养大众了。

祝英亭一手按住书案，一手将那贺铸推开，真看不出来，这个祝英亭力量还不小，把贺铸推得跌跌撞撞，差点跌倒，待还冲要上来，就被其他学子劝住。

祝英亭怒了，陈操之棋力是不低，但一块孤棋竟敢两次脱先，这绝对是傲睨他，是可忍孰不成忍，必须杀死这块棋，给陈操之一个沉重经验――

陈操之浅笑道：“祝氏兄弟应当是来学洛阳正音的，岂会因这点小事就走。”

陈操之淡淡道：“那我也不会来，告别。”略施一礼，踏着月色而去。

贺铸气极反笑，大声道：“大好笑事，我凭甚么要答复你的发问――”

祝英亭下完一手棋，就抱臂端坐，冷眼看着纹枰对坐的陈操之。

陈操之看了看窗外老柏树的月影，说道：“他日吧，现在已是亥时末端，明日徐氏书院正式开讲，晏起早退就不美了。”

祝英亭固然狂傲，但不会象陆禽那样刚愎自用、嫉贤妒能，并且他又很听兄长的话，又看了一下棋局，固然很不甘心，但还是说道：“是我输了，那么大的优势被白棋窜改过来，我已经输了，子重兄的确下得很机灵，但也怪我本身一叶障目，没有下好，明日再向子重兄请教，信赖不会再犯如许的大错。”

陈操之当然不会再去走中腹那块几近死定的棋，他在左上角小目占角，祝英亭一间高挂，两边很快构成一个近似“小雪崩”的定式，当然，祝英亭行棋次序弊端很多，陈操之的白棋已经占了很多便宜，角地也取了，中腹也能出头，当然，这点收益不敷以弥补中腹死棋的庞大丧失，陈操之思考半晌，决然脱先再占右下角。

徐邈看到了南草堂贺铸与祝英亭之争，便去处父亲徐藻禀报，午后续讲《小戴礼记》时，徐藻便警告贺铸和祝氏兄弟，若复兴争论，三人都不要再来书院听讲了，三人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