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姜红茶[第2页/共3页]
莺时应了声是,弓身退下。未几时便返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梳双髻的丫环,中间搀着绿绢马面裙的春华,许是昨日跪得久了,脚下踉跄。倒是个极有眼力见的,未到跟前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哑着嗓子喊了声“将军”。
莺时赶紧叮咛季夏去煎药,饭饭去筹办生姜红枣茶来,子春则去筹办巾栉热水。她把薛纷繁的身子谨慎翼翼地扶起来,拿彩绣云纹引枕垫在身后,行动谙练地给她活络血液,按摩疏浚。
春华浑身一抖,仍旧装傻充愣,“春华知错,昨日不该自作主张,惹得夫人不欢畅!但请将军看在昨日春华跪了一天,和先夫人的面子上,绕过春华一回吧!”
春华浑身抖如筛糠,“将军息怒,春华有错,春华再也不敢提了!”
“蜜斯昨晚还好好的,如何明天就……”莺时眼眶红红,心疼得不得了。
他放下茶托,“把你们蜜斯的环境照实跟我说了。”
大将军俄然生了种自掘宅兆的错觉,薛纷繁不再理他,不久呼吸逐步绵长安稳,仿佛睡熟。
“叫.春华过来!”他沉声道。
语气和缓客气,神情恹恹,竟让人感觉有种拒人千里以外的疏离。
刚好傅容看来,见她一脸忧?沉闷,蹙起眉头将她的小手包在掌中,“你身上如何这么凉?”
这丫头公然能睡得很,内里环境一点没有吵着她,兀自睡得昏沉。
傅容一动不动,“你身子究竟如何回事?”
待那春华被带远了,哀哭喧闹声才算小了些。
薛纷繁闭眼又展开,她神采惨白无赤色,只剩下一双眸子晶亮澄彻,好似夜里映在水面上的星子,灿烂生辉。她张了张口,声音几不成闻:“手炉……”
莺时垂眸立于跟前,将词句几次考虑,“蜜斯七岁时受了场灾害,今后身子骨便比旁人弱,大夫诊断了说是体寒而至,需得长年养着,才有规复安康的能够。昨日喝的药便是养身子的,这些年来蜜斯炊事都由饭饭掌控,分外重视,起居也由我等三人顾问,好久没喝那药了。”她顿了顿,有几分恨恨,“谁晓得前晚……”
薛纷繁眨巴了两下眼睛,“我动不了了。”
薛纷繁翻了个身,后脑勺对着他,“嗯,就是胡说的。”
莺时没法,心中喟叹一声,端过桌几上摆放的粉青釉碗,一口一口地给她喂了下去。
莺时模糊猜到是何事,放动手中绢布与季夏对视一眼,垂眸跟在傅容身后出了阁房。
傅容便顺着问道:“前晚如何?”
“……”
便见傅容越听神采越丢脸,想到昨日春华跪在身前的控告,再想到薛纷繁那张倔强固执的小脸,胸腔便像被堵了似的,又气又悔。
但是傅容连头也没抬,“鉴于你前日倏忽,使得夫人染上风寒,此事夫人没有罚你,却不代表就此罢休。”他扬声唤了内里等待的家仆出去,表示春华道:“杖责二十,别的向账房支会一声,扣除她一半月钱。”
薛纷繁瘪瘪嘴不觉得意,“大抵是昨晚睡的时候头发没干吧,我现在头有点疼。”
一旁的莺时气得神采涨红,后槽牙紧紧地咬着,有随时上来撕碎她的趋势。
“莺时。”薛纷繁动了脱手脚,已经不似刚起床时生硬酸麻,她仿若没闻声傅容问话普通,“我想喝姜茶了。”
只是脸上气色仍不太好,常日丰泽盈润脸颊上残留惨白。傅容下认识拿过她双手放在掌心,温热柔嫩,他这才对劲。
“错在不该在夫人面前提起旧人,更错在不该对夫人不敬,没有服膺夫人的要求……”春华俯低,几近半个身子都要贴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