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贰伍】[第1页/共3页]
下了学萧徽抱着书籍晃闲逛悠地往吴道玄的乌舍去,拖沓了数日终究得了那位先生回还的信儿,架子摆得倒挺大她砸咂舌边走便预算着凉州那边萧幽是否接到了她的信。入迷间,有人拉着细嗓儿幽幽地唤她:“三娘~”
萧徽浅含笑着,心下既是动容又是酸楚,如果是畴前萧徽在现在的孤寂无助中获得兄长们的安抚必然痛哭出了声吧。她踮起脚伸手捏住萧辉的脸颊拉了拉:“兄长且宽解,我在宫中很好,不管上皇还是二圣待我同骨肉没有甚么别离。至于太子……”她滑头一笑,“不是太子将我留在东都,我又如何能与你们见面呢。”劝不动暗澹的萧辉,她无法地朝着萧瀚思笑了笑,“我说得都是实话,太子他……怪瘆人的,离我远些也好。你本日归去立马写信给我父亲,请他白叟家稍安勿躁,我与太子有两年之约,但两年如白云苍狗谁也料不到今后如何。”
他嗯了一声,超脱的袖沿拂过案台,墨已磨好,正襟端坐在上方:“你想学甚么?”
平空冒出的声音吓得她猛打了个颤栗,雪沙般柔嫩轻飘的帐帷撩过光滑鉴人的地板,红色的罗袜踏着无声的法度从她眼睑下闪过,眨眼隐没在了青色的道袍下,随之而来的是缕独特的香火味,浓烈又缥缈,与来者普通。
被萧瀚思他们担搁了一会,萧徽气喘吁吁赶到乌舍时案台上早已摆好了笔墨纸砚,她心虚地朝着檐内探探头,清风鞠问,白帷悠荡,竟是空无一人,连那日的白衣小童都未曾见到。
发觉到她察看的视野,男人研墨的手一顿:“玉清子。”
她执意打草率眼,萧辉气急废弛却又拿她没有任何体例,眼睁睁看着她晃闲逛荡的身影逐步为葳蕤竹叶覆盖。他呆呆地怔愣了半晌,吐出字来:“三娘和之前不一样了。”
玉清子悄悄坐了半晌,象牙白的手指提起笔,羊毫掠过纸张收回细沙声响。
借着个风清露爽的好气候,萧徽卸红妆着袍襦,背着偌大的书袋煞有介事地混迹于泱泱学子中入了太学。有上皇与永清标榜在前,近年来两京内不乏士族女子踏出深闺于太学中虔心肄业。女子肄业的民风固然未构成气候,但在太学中如萧徽这般随万绿丛中一点红已不罕见,顶多因为边幅太稚气引得来往儒生新奇地回眸两眼。
“镜中鸾,水中月,孰真孰假又有谁知。”玉清子逸然端坐,缓缓陡峭的声音如落入箜篌弦中的珠玉,震出清灵余韵,“殿下说是吗?”
“没有毒。”
萧瀚思挂不住脸,犹是不解地喃喃自语:“若非上皇,能是谁呢?”
萧徽端着大袖微微一礼:“三娘谨遵父亲教诲。”
莫不是因她早退气走了吧,她嘀咕着放下书袋坐于岸后,视野固结在案头一碟金桔糖上,她咦了声看看摆布没人,拈起一粒对着天光转动了一圈,喉咙动动又重新放回碟中。
“……”萧辉猜疑地反问道,“你见过上皇吗?”
“玉清子。”他淡淡反复。
“哦……”她拖着软软的尾音,渐渐思忖着他俄然呈现的企图,仅仅是替老友讲课,还是别有用心。她死得迷含混糊,活得也莫名其妙,事有变态必为妖,她这类应当就是世人所称的妖孽。妖孽最怕甚么,最怕的就是降妖伏魔的天师,比方玉清子此等“高人”。
萧辉嘁了声,煞是不屑地反问:“当时候你几岁,还记得住上皇言辞神态?”
萧辉满头雾水地看看萧瀚思与她:“你们打的是甚么哑语,我为何听不懂?”
“好啦兄长!”萧徽轻拍了拍他后背,将话题岔开,“过不久便是三年一次的科举,你们二位一个文试一个武试还不去好好复习。我呢,你们也晓得吴道玄那位先生的脾气,确切担搁不得。就此别过,我有半月可出宫,若真有事总有体例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