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上)[第2页/共3页]
纵横拄着一人多高的陌刀艰巨地跋涉着。山间风大,但因为风中裹挟着阵阵厮杀声,使得纵横不但未能感到些许清冷,反而更加的烦躁。
他看到了甚么?
不解、烦躁、仇恨,这成了支撑纵横走完从后寨通往前寨这十里崎岖山路的最首要的动力。
一想到那些性如豺狼的回纥人一旦攻破盗窟后会产生的惨事,身为一寨之主的纵横哪还能坐得住?他不顾其别人的禁止,硬是穿上了玄色的战甲,提起了陌刀,毫不游移地单独往前寨赶去,而回绝了其别人的搀扶与伴随。
想到那一日,那些为了从楚、徐二人剑下救别性命来而捐躯的靠近弟兄,纵横的心就疼得像在滴血普通。被楚冰凡一剑刺穿的伤口内更是疼得发闷、发胀。纵横感觉本身的右肺就像是一只猪尿泡,正被人用力往里灌气,眼看着越胀越大,就快炸了,却恰好找不到半点儿宣泄的口儿,闷得他直欲发疯。
当纵横喘着粗气从山顶往山腰张望时,不由被面前惨烈的战事惊得差点儿岔了气。
这两人,一个是天下佛门魁首慈航普渡宗的当世圣女,一个是中原道指正宗北天师道掌教真人的亲传弟子,都是自幼修习神功的当世绝顶妙手。自出道以来,这两人仗剑行走江湖,荡平南北群寇,端的是申明远播大家赞,傲视天下群雄服。而他纵横呢?不过是一个会些粗浅外门拳脚工夫的平常武夫。他既不会练气纳真,也不会高深神功,所依仗的不过是天生的神异天赋和多年疆场搏杀所攒下的经历,以及一众按军法严加练习的部下弟兄。
恰是凭着这个本领,在持续八年的安史之乱中,纵横方能以陌刀将的身份站在朝廷军阵之首,亲历战役千余回、转战疆场数万里而终究全须全尾地活了下来。
可这一次却分歧。在纵横遭受刺杀身受重创后的第三天,多量的回纥军就呈现在“黑虎寨”前。对于这些回纥人,纵横是再体味不过了。当初为安定安史之乱,朝廷向回纥借兵助剿,纵横不止一次与回纥人并肩作战。按理来讲,纵横与回纥人有袍泽之谊,本应亲厚。可纵横却从骨子里讨厌这些蛮兵,乃至视他们为比安禄山、史思明叛军更加猪狗不如的东西。启事无它,只因这些回纥人兵戈并非为体味民倒悬,而是为了劫夺财产与女子。纵横不止一次看到被朝廷光复的城池当中,百姓家破人亡,妇女惨遭****而做出这些人神共愤的罪过的,当然有叛军及官军中的败类,可更多的是那些打着为唐皇“载怀奉国”灯号的回纥强盗。
前寨沿着断崖修建的一人高的石墙已经被攻破了一个丈余宽的口儿,一道用粗陋的原木制作的便桥搭在断崖两岸,一队队凶神恶煞的回纥兵举着弯刀怪叫着踏过便桥突入寨墙破口,与服色各别的黑虎寨男丁厮杀在一起。
“该死的楚冰凡!该死的徐子昂!你们两个狗东西暗箭伤人,枉为王谢朴重!你们千万不要落在老子手里,不然的话,老子定将你们这两个贱人扒皮抽筋、剔骨熬油、碎尸万段!”纵横一边挣扎前行,一边念念有词,给楚徐二人编排着无数种残暴的死法。
胸口伤口处传来的剧痛让纵横更加境地履维艰。一起走来,他几番生起当场躺倒的动机,却又被他用肝火和毅力给生生禁止了下去。
固然在内心给楚冰凡和徐子昂安排了不下一百单八种的死法,可纵横晓得,即便他并未受伤,在单打独斗的环境下,他也不会是楚冰凡或徐子昂这两人中任何一小我的敌手――哪怕他正处于暴怒状况也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