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第3页/共3页]

死没甚么可骇，都死过好几次了。第二次下狱，又几度绝食，但死也不易，手脚让人家绑住了吊糖水盐水。不怕归不怕，内心还是有牵挂，她垂垂复苏过来，想起了手中的手机，就尽力举起手来，果然瞥见了女儿的短信：“敬爱的妈妈，明天好些了吗？我正筹办去火车站。奶奶说过，菩萨必然会保佑您！”她答复了三个字：“好多了。”

对于磨难，黄莲有过经历，对于接受磨难的杨石山，黄莲有着竭诚的敬意，黄莲为杨石山以及他的遗孀支出统统都心甘甘心，何况还谈不上这是支出。黄莲没有推委。

监护室里的护士长田苗苗见彭大夫来了，蹑手蹑脚走过来，彭丽丽轻声问，如何样？田苗苗轻声答道，体温普通，嗜睡。彭丽丽悄悄走至病床前，见黄莲双目微闭，固然上了呼吸机，还听得见喉咙有痰，这声音极纤细，但彭丽丽能听得出来。

山茶说：“人家讲我的命苦，打他们的胡话！是不是？打胡话！”

山茶呆了一下，行动敏捷地夹了一块山鸡肉放进小飞雪的碗里，笑着对小飞雪说吃吃。

山茶说：“哎呀，好甚么好，三世修得同船渡啰！”

小飞雪当即灵巧地说：“感谢奶奶！”

彭丽丽说：“买车票有多的，留着云山用，”

山茶炖了一锅山鸡汤等黄莲返来。她觉得黄莲就要带上小飞雪搬出去住了。

山茶说，小飞雪在里屋睡了。黄莲见桌上有本旧通历，这东西曾见过，是夹鞋样用的，又见一把剪刀和一块花布，细看花布，已经剪过了，清楚是个小孩的鞋面子，就明白了这是山茶给小飞雪做的鞋，不由心头漾起一股暖意。

黄莲身子有些虚，气候又热，走得汗流浃背，到了家门口却见门上挂了一把铁锁，细看还生了锈落满灰尘，就猜想妈和小雪还住在云山。

去云山的路上，黄莲一向在想妈为甚么一次都没有来探监？她信赖妈的眼睛就是全瞎了，也会摸着来的，就有种不祥预感占有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