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樱花绯雨[第2页/共4页]

方肃在旁瞥见，心领神会的笑道：“天下神骏与负才士雄傲视桀骜普通，大凡都是泛驾的脾气，但是御驾得法，千里可致。”

陈预是宛陵都尉府掌印长史，参都尉军事，非羽咋营军的直系将领，方肃是宛陵卫军虎牙校尉，以是两人若无陈昂所赐的营军令牌，也没法进入营军虎帐。

方啸笑道：“翠儿，你要夸汝愚也行，可不消抖我的丑啊。”

陈预掣出令牌，哨卫才向守门军士表示开门。

徐汝愚现在再也不敢怠慢，绕过黑骏下腹，伸手去格马蹄，欲将其绊倒。黑骏也甚是了得， 前蹄撑地，马首左旋，瞬息间折身将徐汝愚甩在一侧，徐汝愚堪堪捞住黑骏胸脯，粘手抓住，不料它忽又人立 ，见它疾蹄踢来，不暇多想，向下滑去，难堪的从后股间穿出，探手吊住马尾，见它臀肉紧敛，知它要跋蹄飞踹，忙荡身其右，缠坐回马背。

徐汝愚才收住拳势，只觉一场互斗争得畅快淋漓，心中感激陈昂、方肃指导，向二人见礼道：“多谢二叔、方师兄提点小愚。”方肃笑道：“我今后还是藏拙的好，免得没过几天就不是你的敌手啦。”说罢，拉着徐汝愚手来到长叔寂的面前，说道：“长叔爷爷，你看汝愚是否比我更有资格担当你的衣钵？”

营门以内是五百步见方的校场，二千军士尽数在校场当中围出一大块空位，只见两条人影在内腾挪跃窜，徒手搏击。徐汝愚认出此中一人是营军虎牙校尉张仲道，另一人青衫着体，也无从看出品轶官职。

徐汝愚听得一愣，满面凄然。徐汝愚从未曾得见娘亲一面，只是曰思夜梦，想她定是斑斓温婉的女子。樱花袭面，只觉是娘亲手抚唇吻般直透心底，心神恍乎若失。

昨夜军议达旦，徐汝愚因受袭内伤未愈，用过早餐就早早回房练息。陈昂放心不下，过来想助一臂之力。来到他房中，才发明他已沉浸于内识海中，不为外相所扰。心中欣喜之余，不由担忧昨夜刺客返回对他倒霉，而他现在全然没有侵占之力，因而令人将公文搬入他房中核阅。不想，徐汝愚初度练息，便达半曰之久，陈昂在他这般年纪还远未能达这类地步，不由大感欣喜。

驻于此处的是二千营军骑卒，虎帐当中，马嘶连连，间有扑扑不断于耳的掌锋相接之声、世人相喝之声传来。哨楼巡卫认出陈预等人，竖戟贴胸致礼，却不开门放行。

徐汝愚曾跟叔孙方吾学得大散手，对白手搏击也有所得。只是以往游戏多过学艺，也无丹息能够仰仗，故而很多行动没法施出，没法贯穿要义。只见两人徒手互搏，乘其势而摞之，使之不得退；见其来而搅之，使之不得进，扳唤使彼未动之先，搅摞使于彼己动以后，或高或低，或左或右，随势打势，得门飞入，心中深有所得。

徐汝愚耳中闻听陈预所述上乘搏击之真假要义，再由面前两大妙手互搏相击印证，以往不明的大散手要义在心中豁然明悟。不知不觉，跟着场上两人行动，在人墙外侧单独比划开来，垂垂将大散手“沉、托、封、闭、起、顿、吞、吐”八义融会贯穿于手足之间。方肃在旁看得技痒，将盔甲卸去，与他拆解开来。

陈预在旁见他恍然有悟的模样，缓缓说道：“有无真假：有，力至也；无，力抽也；虚，势均力敌中有实而若虚也；实，势中有虚而若实也。盖与人比武之际，将势踏定，看着有力而势虚，却又有力而势实；看着有力而势实，却又有力而势虚。时偶然无，忽实忽虚，应用之妙，施工于一身，而抖擞之威灵于一心，即所谓不滞于有，不沦于无，运实变虚，以虚为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