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页/共6页]
狗吃馍儿人出去……”
从双庙到炭沟安口镇得整整一天的路程,出了村去,过五龙山下进入不敷五丈宽的峡门,由此全数成为沟路。两面连山,略无阙处,若非中午和半夜时分,底子看不见太阳和玉轮。一条小溪无年无月哼唱着孤单的歌。一条巷子一会儿盘在南山脚下,一会儿缠在北山坡底,渡水复渡水,盘跚又盘跚,孙拉处三人赶着十二匹牲口一字儿排开,向安口进发。驴蹄儿撞击路面的“得得”声交和着小溪流的幽咽,使全部峡谷深幽而寥寂。
“哈哈!—王安良,你是割了糜子叫麻雀呢,等你当了管家,我都进了土谷堆了。”
林中秋拿过一双筷子,递畴昔,“用饭吧,边吃边说。”孙拉处接吧,感觉不当,不接仿佛还不当,真不知如何是好。这么想着,林中秋已把筷子放在了他面前的碗沿上,“愣着干啥?用饭都不精灵。”孙拉处便接住了筷子,在炕桌上拿了一个明白花卷吃了起来。炕桌上摆了四样菜,一碗肉丝豆腐羹,一盘炸猪排,一盘奶汁菜心,一盘拌胡萝卜丝。孙拉处嚼着馍,固执筷子,面对这么丰厚的菜,不知该向哪一模样动手。他想,有钱人娶这么多老婆大抵跟饭桌上摆这么多菜是一个事理,第一口吃热的,第二口吃凉的;第一口是荤的,第二口茹素的,不竭变幻着口味,品一品这个,尝一尝阿谁,必定是这个理儿。在这当儿,林中秋问他,“农头老了,该缓着了,拉处你看,谁能代替他?”孙拉处没想到林中秋会问他这个题目,他一时不知该如何答复好。“你看王安良如何样?”林中秋不等他答复又接着问。
来的早了人见呢,
“谁谝的传?连贩炭的伴计头都给了孙拉处,另有我的份?”
这每天不亮,他们一行三人早夙起床,将干粮袋和草料驮在牲口背上筹办解缆。林中秋早夙起床,将他们送至大门外,再三丁宁:“路上要多留点神,去的路上最好不要骑牲口,以免压乏了。到店安息时先给牲口吃点草,等牲口凉下去了再饮水。拉处喂了多年牲口甚么都懂的,用不着我再丁宁,不过出门比不得在家,路上遇了过路的步队,还是尽量避一避,惹不起总躲得起。王安良、福泰你们俩,在外要多听拉处的。”说完以后他们连连应诺着就踏了夜色上路了。
来得迟了狗撵呢。
孙拉处给骡子添足了草,又去提来半木桶水,端来一瓢子料面,筹办给牲口拌草,忽见管家林双锁弓身走进了牲口圈。孙拉处忙放动手里的活,听林双锁有何叮咛。林双锁说,掌柜在西配房里等你,你去一下吧。孙拉处口里应了一声,心却嘡嘡地跳起来。
想你想你实想你,想的我眼泪常淌呢。
他爹把孙拉处三年挣的钱都攒着,给他定下了一门子亲。孙拉处返来后就把媳妇碎花娶进了门。他自小放羊,看惯了公羊配母羊的活路。偶然公羊身子肥大,一个冲刺行动扑将上去,常常会把肥胖的母羊打倒或趴下。孙拉处就会吃紧地跑上前去扶住母羊,帮手公羊行事。他如许做并不是为了看希奇,而是为了多产羔。新婚的夜晚,他的脑筋里便闪出了公羊和母羊交配的景象。媳妇睡在他的一侧,悄悄地冬眠着,他孔殷地扑畴昔紧紧抱住惊惧不安的碎花。碎花却没有跪起来或趴下去,而是平坦展地躺在炕上,把他搂抱到本身身上,在那一刻里他看到了碎花亮晶晶的眼睛。他反而羞臊,感到脸上有一束火在烧在燎。人和羊不一样,他想。俄然他被媳妇的手给掀了下来,痴痴迷迷地,他感到碎花的手把鄙夷和仇恨都留在了他那蔫蔫兮兮的东西上,然后一个光溜溜的脊背在微微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