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亡命路宰羊集[第1页/共3页]

“小肥羊，给俺诚恳点，不然把你卖到王婆包子铺，剁烂了当肉馅！”胖虎瞅了瞅一个鬼鬼祟祟探出头的“爬虫”，骂骂咧咧地拽了一下绳索，拖得支狩真踉跄前冲。

支狩真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尸骨生蛆的腐臭味，人畜粪尿的臊臭味，渣滓的发酵味，泔水的烂馊味，皮甲的汗酸味，刀剑的铁锈味，矿石在锻炉里烧红的焚焦味，柴草燃烧的呛烟味，热锅里煎炸的猪油味，肉菜的腌制味，鱼虾的水腥味，乳酪的奶香味，脂粉的甜腻味，草木的清爽味……

前面的路逐步平坦，沿途坐落着麋集的土坯房，像一个个隆起的馒头，连成一片片颇具范围的乡野村庄。村核心起好几重尖刺栅栏，竖起十丈高的土塔，粗糙的塔墙上凿出四方形的孔垛，内里透出暗淡不定的烛火。

“啊？”胖虎顿时傻眼，“这可不可，雪姐，俺……”

胖虎拖着支狩真，正待拐入边上一条冷巷，忽地从一座张灯结彩的华楼里，跳出个三十岁许的美妇人，拦住胖虎来路。

少年业已打扮一新：头发纠结蓬乱，沾满草灰和污血，光着一双脚丫，暴暴露来的皮肤涂泥抹垢，美满是一副小乞丐的肮脏模样。那些个熟人暗笑败退，暗叫胖虎这憨货口味独特，凡人难及。

“雪姐！俺的好雪姐！你可别呀！”胖虎憋得肥脸通红，豆大的汗珠冒出额头，“雪姐，你如果……乱来，俺再也不听你话了！俺是当真的！”

街道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形形色色的外族从支狩真四周走过：身高丈许、浑身乌黑的昆仑奴，矮小结实、龅牙狗鼻的犬戍，娇小小巧、异香扑鼻的卉族，青面獠牙、敏捷如风的夜叉，四肢生硬、神情诡异的寄尸族……他们或是对支狩真二人不屑一顾，或是打量支狩真几眼，仓促交叉而过。有熟谙胖虎的过来号召，胖虎老是挺胸凸肚，神情活现地一拉绳索：“这是俺刚抓到的两脚羊，筹算调教一下玩玩！”

“咦，今儿个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啥子事比你吃鸡腿还急？”红怜雪猜疑地瞧了瞧胖虎，瞥见支狩真，美目微微一寒，“胖虎，这是咋回事？”

一起上，胖虎领着他路过“草鼠”流窜的买卖营地，穿过炊火环绕的各式古怪神庙，绕开马匪占有的黑风盗窟……半个多时候后，两人到达宰羊集的中间――刀头街。

千百种味道融会在一起，带来一种超乎平常的激烈刺激。支狩真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便是宰羊集的特别味道，让人一闻，再也忘不掉。

胖虎心虚地避开红怜雪的目光：“这个……这个是俺抓来的小肥羊，筹算……调教调教。雪姐，你不是缺人手嘛，俺把他调教好了，就……给你送来。”

胖虎大喜，旋即苦着脸道：“雪姐，你把鸡腿饭菜给俺装个食盒带走吧，俺有点急事。”

冷森森的夜风卷过一片灰尘，头顶上空的楼檐“嘎吱”作响，一具干瘪发黑的尸身吊在上面，来回摇摆，脖子软软折下，空空的眼洞仿佛嘲弄地望着下方。

这一带是宰羊集的核心，暗藏着本地最底层的“爬虫”。他们食不充饥，衣不蔽体，像寒微丑恶的虫子一样，藏在肮脏通俗的地**，以望风、报讯、乞讨度日。但是一旦发明猎物软弱可欺，他们又会一哄而上，化身为狰狞嗜血的野兽。

支狩真木讷昂首，美妇云鬓矗立，斜插着一支金步摇，凤眼颀长，娇媚得像生着钩子。她穿戴镂金蜂蝶戏花的桃红色罗裳，内裹鸳鸯戏水红锦肚兜，暴露小半个白腻如脂的饱满酥球。

“干死那些虎伥，为孙果出气！”“幽魂教的崽子越来越狂，连我们也敢惹！”“跟他们干了！”